“怎么?”短发芬妮一挑眉,原本要递给任谋的匕首顺势抵住了他的心口。
感受到被刀尖抵住的左胸传来的些微刺痛,任谋脸上的冷汗登时就流了下来,但仍旧强撑着道:“……我还有些事想知道,没有弄清楚前,我不会随便行动的。”
短发芬妮闻言眨了眨眼,似乎有些意外:“哦?你和那色胚倒是不同,我用刀架在他脖子上的时候他话都说不利索……”
“行,那些字你也看到了吧?‘重启’……”她收回了刀,好整以暇地把玩了起来,“我猜那是不怎么好的情况,所以咱们现在时间不多,挑重要的问。”
“我想知道你从进入这处异常空间后发生的所有事情。”
“那我只能长话短说了。”
从一开始苏醒时的旁观者心态,到三角大厅里见到一周后裹挟进一连串事件时所扮演的服从者身份,再到如今突然陷入的生存死局,这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了。
因此哪怕时间已经所剩无几,任谋仍然需要一些时间来缓冲一下自己,并试图去了解更多的情报,以便让自己站在一个全面且客观的角度上去分析整件事情的脉络。
心思电转间,任谋很快就意识到了问题出在他和一周的差距上——对方比自己早醒了一个星期,这意味着对方有充足的时间去接受醒来后的一切。
这也意味着,和被动参与整件事情的自己不同,他早就融入到了这个幻象里,他明白自己的遭遇,也知晓芬妮等人的目的,他也一直都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当自己在那圆形大厅里毫无所觉地苏醒时,一周早就从一个生活在安稳社会里的普通青年蜕变成一条为了复活不择手段的阴狠毒蛇。
他为自己捏造了空间学者的身份,且之后在三角大厅里一直牢牢占据着主导地位导演着一切。因为顾忌三个大厅里的人会优先保护自己这方的‘关键人物’,所以他为了避免冲突,没有直接对瞎子和自己出手。转而捏造了平行世界的谎言取得了所有人的信任,并让众人放下彼此间的戒心。
而自己也在不知不觉中被他诱骗,成为了另一个空间学者,帮助其完成了欺骗众人的计划。
直到最后图穷匕见。
任谋不禁感到一丝寒意从脊梁骨升起,如果不是金字塔前的这一出,他和瞎子无疑已经被杀,而最后活下来的一周是唯一能取得礼物的人。之后就算再有什么意外,他也能全身而退。
但人不能光凭运气活着,任谋正努力适应着现在的情况,他必须要抛弃普通社畜的身份,成为一条同样危险的毒蛇,才能在最后活着离开。
此时通过芬妮的叙述,任谋大致也清楚了事件的全貌。
大体上和一周讲的差不多,只是他从短发芬妮这边听到了更多细节。例如她是和另两个队友一起找到的瞎子,但是送回瞎子后通往外面门却打不开,两个月后门一打开就看见了新的地方——三角大厅,那两个队友也不知踪影。但异常空间什么情况都有可能发生,短发芬妮早就见怪不怪了,也就随便在心里默哀了两秒钟。
而控制异常核心,尤其是当核心是人的时候,他们也并不是直接杀了完事,而是要评估一下对异常空间的影响,做出相应的选择。如果任谋是某个魔幻世界里引发空间异常的空间系究极魔导师之类的,他们会通过讲道理摆事实一哭二闹三上吊加跪求之类的一切方法让任谋收手,待所有手段都无效后,他们才会选择集结所有力量杀人来强行关闭异常空间。
很明显一周虚构了他们的残暴程度,好让自己能更听他的话。
但他还有最后一层顾虑:“你对瞎子……你那个大厅里的人都怎么样了?”
“死了。”短发芬妮语气平淡,像是在叙述着一个从别处听来的惊悚故事,“补给不够,吃饭的嘴却一张都不少,一开始一天两顿,后来变成了一天一顿,再后来,就干饿着……雷始终不忍心下手,所以我就主动代劳了——我杀了他们,切成片,在大厅的火盆边上烤成了肉干……”
任谋听着,感觉自己的血都变冷了。
“哦对,还有那个色胚,一开始还不肯吃呢,后来反倒是跟雷抢了起来,生怕吃不饱,”见任谋脸色煞白,她打了个响指,“鉴于咱们现在是合作关系,我得让你放下心来……别怕,砍色胚的手是因为他对我毛手毛脚,眼睛是他自己挖的,和我没关系。另外我不吃人,也不饿。”
“……”
“我都不是人,”她说着话,扒拉了一下头发,对着任谋展示起隐藏在头发下的两个兽耳来;又揪了揪自己的两个人耳朵:“看见没,四声道,按那什么官方的分类,我是‘原兽态类人形变异生物’。能吃,抗饿,吃饱了管小半年,进来前刚吃饱。”
要是在任谋入棺之前,他还会有些情绪上的波动,但现在却早已经是见多识广了,因此即便看见眼前的女人突然变成了兽耳娘他也没多大反应。
“说起来,你和你那个复制体看起来都挺聪明,还会说自己是什么空间学者,我和雷问那色胚的情况的时候,他却只会说我们是什么剧组啊真人秀啊什么的。”短发芬妮撇着嘴:“他变成这样和他自己脱不了关系……你还有什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