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辞用沾了水的衣袖掩住女子鼻尖,低下头轻声道:“嗯,知道了,不会掉。”
女子蜷缩在他怀里,听懂了似的放心地点了点头。
外面的墨宝和春桃刚提了三桶水回来,一边忙于灭火,一边喊他们两人的名字,谢辞被烟呛的厉害,没办法继续开口。
事已至此,余下只能由他硬闯,听天由命。
谢辞将湿透的袍衫脱下,完整地罩在阮芙身上,然后重新抱起她。
恰此时,头顶蓦地漏下一束光,“谢辞,别乱跑,我拉你上来!”
这声音谢辞仰头一看,竟然真是李承玉。
只见房顶屋檐不知在何时凿了个一人宽的大洞,李承玉吩咐他身边常待的那名叫陈俊的护卫投放下一根粗麻绳,“谢辞,抓紧!”
“嗯。”
谢辞将阮芙用衣裳扎拢在他腰上,揽腰抱她,另只手捏紧绳索,由上面使劲拉扯。
这般艰难的片刻后,两人终于成功落在屋顶。
阮芙因为有湿布覆着,没怎么被呛到,呼吸匀停,谢辞则吞进许多烟,甫一逃出来忍不住大喘气。
房内的火势旺盛,烧到屋檐也是迟早的事,谢辞抱着阮芙的手没松,“先下去。”
“好的。”
李承玉身上也是惊出了一身汗,“亏得你和她都命大,真是吓坏我。”
他原本早就安排好一切,过两日便会让阮芙轻松离开侯府,万万没想到林文宇突发的举动,差点把阮芙害死。
一行人由木梯下到房的另一侧,降在隔壁人少的墙角。
李承玉对陈俊吩咐,“把小胖子喊回来。”
“李承玉,还有她的丫鬟。”
“哦,行吧,还有那个叫春桃的。”
“是。”
护卫领命下去,李承玉锦衣玉食惯了,难得今日这样攀上爬下,扶着腰揶揄:“谢辞,你还抱着姑娘呢,累不累啊?”
“”
谢辞道:“你怎么会来。”
“婉柔姑娘请我来喝茶,我喝完茶没事做,所以四处溜达溜达。”
谢辞当然不信,不过既然李承玉不想说,他也就不多问,五年来他们之间皆是如此。
“谢辞,这里是北院剩下几道门锁的钥匙,等墨宝和那个丫鬟到了,你们去后门能看到我给你备下的马车。”
“好。”
“你直接坐船带阮芙离开京洛就行,这里的事,我会全部摆平。”
谢辞皱眉,“难么?”
“简单得很。”
谢辞顿了顿,看向他道:“嗯,多谢。”
“那你以后倒是对我好点啊,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你对阮芙话有那么多,怎么到我总是两三个字往外蹦?”
谢辞懒得理他:“”
———“公子,公子!”
———“六姑娘!”
书童和丫鬟两个小个子泪眼婆娑,从大老远处哭着跑回来,估计是李承玉的护卫通知他们之前,他们看到救不及火势,以为谢辞阮芙葬生火海,经历了一番大悲大喜。
李承玉看了眼天色,推推谢辞,“好了,你们快走吧,到扬州书信给我。”
“嗯。”
北院平常无人走动,后门也向来紧闭,眼下却停了架宽大的官制马车。
谢辞走到门口,柳如兰早早等在那儿张望,看到他们后,她立刻揣着绸缎包袱跑近。
眼见男人怀中的女子,精致的小脸带上划痕,露出的肌肤被浓烟熏灰,柳如兰心疼不已,摸了一遍又一遍。
“芙儿”
谢辞不信任侯府,因此警惕地抱的更紧,就怕她忽然有别的动作。
柳如兰明白他的想法,无意解释,退后半步道:“谢公子,这个包袱里是芙儿的物件,有她娘亲留给她的嫁妆,还有你们两的婚约。我想你很清楚,婚约当然不是阮氏手写,但你别告诉她,我想她多个念想。”
柳如兰给林建漳撕碎的纸张不过是李承玉找人描的拓本而已,官印都没盖。不久前,李承玉找到她,答应解除侯府对她家人的纠缠要挟,同时她也决意要帮阮芙出府,免于嫁给陈广进。
原本很顺利,没想到林文宇会横生枝节
“往后,芙儿就交托给你,我知道你对她无心,请你权当作哥哥,替她寻门普通亲事,找个好男人过日子就行。”
谢辞看出她对阮芙的关心不似作假,神色略微松动,“你呢,她会问起。”
“我自然还是留在府里,你与她说,让她别担心。自保的手段,我总还是有的,殿——李公子也会帮我。”
柳如兰不舍的看着阮芙,想起她们相依为命的十年,眼圈不由得通红,“请谢公子好好照顾芙儿。”
谢辞攀上马车前,回头道:“好,我会。”
“陈俊,尸体放下去了吗?”
“禀告殿下,放下去了。”
“哦,那就咱们就接着看戏吧。”李承玉斜靠坐在树干上,摇着骨扇乐呵呵地俯视一墙之隔的隔壁大院。
时值傍晚,林建漳和林茂典听到消息后匆匆赶回来,柳如兰一脸未可知的模样跟在他们身后。
下人们搬来水缸,扑灭火势,可终究太晚,中间的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