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沈芙对蔡艳芬这一家子不要脸的程度, 已经有了较为清晰的认知。
但在听到她义正辞严地说出这番话时,还是有被惊讶到。
她怎么能这么理直气壮呢?
两个警察听了,也跟着和稀泥劝了两声:“小姑娘, 你看样子应该也就是刚出来社会, 没什么钱,但你婶婶也不容易, 没让你要换完全部,就是好歹也帮衬……”
“不。”沈芙打断他的话, 认真道, “我有钱,我现在非常非常有钱。”
警察们愣住了。
蔡艳芬一听,喜形于色道:“我就说嘛!你都住这么大的房子了,肯定是赚到大钱了!”
沈芙轻呵了声,看着蔡艳芬眉飞色舞的模样, 毫不犹豫地给她泼下一桶冷水:“不过别做梦了,我一分钱都不会给你们的。”
蔡艳芬僵住,两个警察也呆滞住了。
沈芙:“还有事吗?没有的话请回吧。”
“沈芙!”蔡艳芬被她这不客气的语调给激怒了,大声嚷嚷道, “你你你,你这个白眼狼!”
警察怕她情绪过于激动做出什么事, 忙上前拦住她,“阿姨,你冷静一点。”
又转头对沈芙道:“小姑娘, 你就别刺激你婶婶了,她刚遭受了这么大的打击, 万一把身体气坏了, 就不好了。”
闻言沈芙点点头, “我觉得挺好的呀。”
警察:“……”
饶是他们再迟钝,也能听出两人的关系可以说是十分恶劣了。
正僵持着,忽然传来电梯门打开的声音。
几人不约而同地往那边瞥了一眼。
是谢之墨回来了。
他这几天好不容易抽出空,去外头的蛋糕店亲手做了个简单的裸蛋糕,迫不及待地拿过来跟沈芙分享。
结果一出电梯,发现一群人扎堆挤在沈芙的家门口。
他皱了皱眉,走过去同沈芙站成一线,询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沈芙没吭声。
蔡艳芬惊疑不定地打量着谢之墨,警察无奈叹了口气,三言两语向他解释了一下现在的情况。
“哦?”谢之墨听完,掀了掀眼皮,“她凭什么要帮你们还钱?”
尽管沈芙从未跟她说过她在父母离世后的生活。
但以沈芙那种别人对她有一点好,她就恨不得想尽办法报答回去的性格,只字不提,本身就已经能够说明很多事情了。
寄人篱下,怎么想都不会是什么愉快的经历。
再加上现在蔡艳芬这副自己犯了错,却迫不及待来问沈芙拿钱的嘴脸,谢之墨更加确信,沈芙在他们家的时候,一定过的很不好。
蔡艳芬昂起头,振振有词道:“就凭我养了她这么多年!”
“婶婶,原来你还好意思说‘养’这个字啊。”沈芙直勾勾盯着她,眼神沉沉,像是在透过她,窥视着从前那个唯唯诺诺的自己,“我爸妈去世后的二十万赔偿金,你究竟花了多少在我身上呢?”
蔡艳芬卡壳了一下,随后大声道:“你说什么啊!我都全部花在你身上了!”
沈芙:“一万九千三百二十七。”
蔡艳芬:“什么?”
沈芙平静道:“这是我在您家借住的四年里,你花在我身上的总金额。我以前有记账的习惯,每一笔你花在我身上的钱,我都记下来了。”
两个警察听完后眼神变得异样起来。
四年,一万九千多块钱。
这每年平均下来,估计也就保证了沈芙最基本衣食住行罢了。
蔡艳芬否认道:“你胡说八道什么啊!怎么可能就只有这么点!”
紧接着沈芙又继续道:“而在我上了大学之后,您就一分钱没给我花过了,你忘了吗?是你告诉我的,我成年了,以后就和你们家没有关系了,要学会自力更生了。”
她注视着蔡艳芬,声音淡淡的,“就连我生病要筹钱做手术,找你借钱的时候,你也是这么说的。现在你不过就是欠了点债,又不是要死了,所以关我什么事呢?”
大学四年的学费和生活费,是沈芙自己挣的。
之后的医药费和手术费,是沈芙找同学老师和朋友们借的。
她十四岁到二十二岁这八年里,一直在被“钱”这个字所困缚。
如今她终于得以挣脱开这个束缚,去过自己想要的人生。
蔡艳芬还想反驳,谢之墨忽然开口道:“我没记错的话,这种侵占遗产和赔偿金的行为,是违反法律的。如果你有需要,我可以给你介绍律师帮你起诉。”
听到起诉两个字,蔡艳芬眼睛都瞪圆了:“你骗人!”
“阿姨。”警察也大概从他们的交谈中了解到了双方的关系,摆明就是蔡艳芬就死缠烂打,理不直气还壮,“这个小帅哥说的没错,这种情况,确实是可以打官司的。”
把人家父母死亡的赔偿金全给吞了,还指望人家替你家还债?
这想的也太美了吧!
他们这些外人都看不过眼了。
蔡艳芬眼看连两个警察都不愿意帮自己说话了,嘴唇哆嗦了半天,忽然指着沈芙鼻子骂道:“我知道了!沈芙!你就是恨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