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笄之日将近,孚莺心中不宁,之前她忙着和425拉扯,险些忘了,如今思来想去还是写了封信给宋父,让他多加防范她才能安心些。
狼毫沾好墨汁,孚莺提笔写到:“爹,莺莺已到婆罗寺,勿挂,两日后回,马丢了需派人来接。还有一事,入寺后,娘托梦给我,及笄那日有妖来袭,宋府堪忧。望爹在府中设防,另外此事不宜声张,恐府中上下不安。两日后我回家查看,切记切记——莺莺。”
孚莺写罢,将纸上的墨汁吹干,而后装入信封让小沙弥送下山。
……
初见苏掠是在一片松林中,他当她是女中豪杰,而她却当他是那善变的狐妖。
事情还要从孚莺在往生殿的时候说起。
宋母的往生牌供奉在婆罗寺的往生殿中,孚莺没了系统的控制便提了糕点香烛过来。
宋父早年在外重杀戮,发妻死后才收敛了些,为替亡妻结善因便在往生殿放了排位。
先前逢年过节宋父会带着年纪尚小的孚莺到寺中小住,后来孚莺渐渐大了,宋父有意让她接管家业,便常年带在身边东奔西走,婆罗寺来的次数也少了。
孚莺这次来寺庙,本就是是因为她十五岁的生辰快到了,女孩的成年生辰素来重视。这虽是书中世界,但孚莺实打实地过了十四年,情感假不了。
往生殿在主殿西侧,孚莺先拜过主殿三佛,而后才提裙入了西侧殿。明晃晃的牌子摆了一列又一列,她在熟悉的方位找到宋母的往生牌,点燃香烛,插.入香炉中,跪在蒲团上微笑道:“娘,前几日被耽搁了,故而来晚了。”
嘴角梨涡渐深,她的眼睛亮亮的,“再过几日,便是我的生辰,莺莺就要长成大姑娘了。您在天上可要保佑宋家蒸蒸日上,保佑我爹长命百岁呀。”
又烧了几页她亲手抄的经文,双手伏地,光洁的额头磕在凉凉的地砖地上,待嗑到第三个,一抹异香飘来,在满室香烛燃烧的气息中有些许难以辨认。
这时,孚莺旁边的蒲团上跪下一人,红衣覆地,双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词。
孚莺偏生一句都没听清,以为是个和她一样过来祭拜的姑娘,便没再留意。
今日上了香也祭拜过了,孚莺正准备起身离去却被那人伸手抓住衣袖。
“姑娘等等。”
声音很轻,酥酥麻麻地钻进她的耳朵里。她不由自主地转过头,却见身旁是一位红衣公子,正双目含笑地看着她。
那红衣公子乌发垂在削瘦的双肩后,欲语还休,有种别样的风情。
孚莺怔住,才知这位原来不是姑娘。
“公子有事?”她目光带着询问。
红衣公子一手撑在孚莺铺散在蒲团上的衣裙上,倾身缓缓靠近她,吐气如兰道:“相逢即是缘,奴家想和姑娘聊聊。”
孚莺梗着脖子往后,有人这般明目张胆地在寺庙勾.引她,倒让她惊讶。佛门重地,她怎么不知道来寺庙的香客有这样开放的?
红衣公子琥珀色的眼睛映着孚莺娇小的身影,浓烈的香味包裹着她,俊脸越靠越近。
“姑娘莫怕。”他伸手勾起孚莺的秀发,如此安慰道。
孚莺一时失神,浓香中似乎还隐藏着一股气味,她能感觉到它在空气中游动,是活的。
是……妖气!
浓香就是用来掩盖妖气的。
孚莺神情警惕,她抬手一挡,望着近在咫尺的俊颜,“公子想和我怎么聊?”
红衣公子倒是没料到孚莺会如此上道他的神情越渐魅惑,“自然是……”
“自然是什么……”孚莺暗自蓄力,一掌打出去。庆幸的是,她的灵力回来了。
“臭妖怪,我和不想跟你聊。”
红衣公子的眼中的深情陡然退散,正想松开孚莺的衣袖,可惜晚了,被她一掌击倒在地,红褐色的狐狸耳朵在他的头顶若隐若现。
孚莺微眯起眼,“原来是只狐妖啊。”怪不得媚态横生。
她环视一圈,想找件合适的“兵器”,最终拿起供桌上的烛台,沾染了香火的东西,大约有些灵性。
她手握烛台,道:“我不会收妖,只好把你打到变回原为止了。”
宋父年少时跟一位捉妖师学过两手,到孚莺这儿却是所剩无几了。父女俩走南闯北时常遇见妖怪,她自有她的法子。现在寺庙有妖,既然遇见了,孚莺自然不会放任他去祸害别人。
这狐妖功力尚浅,不过是个花架子,孚莺对付他还是绰绰有余。
小狐妖见她不善,忙求饶,“女侠饶命!我只是见你一个小姑娘独自在殿内,生得又美,没有想吸食你的元气!”
孚莺不听,铁了心要收拾他。
狐妖也不傻,用妖法卷了阵狂风挡住她,趁机逃了。
孚莺岂会轻易放过他,朝他逃脱的方向提裙追了出去。
出了殿,天地广阔,她顺着零星的妖气追了一路,直到寺庙后院才停下。
眼前是一片松林。
碧色的绣花鞋踩在腐烂的松针上,此处杂味儿少,但妖气飘散不定,一时也难以确定他到底在哪里,他若变回原形藏在林中确实难找。
罢了,多想无益,先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