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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皇城城门,使臣即将上马之时,想想自己之国如今国泰民安,确乃曹麟之功,虽已又送银五十万两,一时之间,仍觉不够,就对曹麟俯身叩首,连连叩首三次,再表谢意。
曹麟大惊失色,即刻扶起。
这皇城城门,可不比礼部大堂,此处,人头攒动,车水马龙,川流不息,所见使臣俯身三叩曹麟者,众!
天子虽是皇权稳固,固若磐石,并不代表曹麟就可以因此荣华富贵一生,天子是天子,曹麟是曹麟,怎可同日而语?
那使臣归国,不在话下。
只是曹麟,因这三叩,怕是麻烦。
当初两议之时,天子大殿之上,当庭御杖杖毙者,已是十八人之多。
朝野之争斗,从未停止过。
贡国使臣,皇城城门三叩曹麟之事,瞬间传言四起。
元日庆贺月余,终是完毕,朝堂之中,一切恢复如旧。
这一日,天子龙案审批奏章,忽见一个奏章奏明,礼部尚书曹麟,里通外国,元日之时,曾有贡国使臣皇城城门外三叩曹麟,望当朝核查!
天子看完,不由惊讶,不该,也不可能,故也不信,就在奏章批复:“不可妄猜。”
天子继续浏览奏章,逐一审批,忽又见一奏章,奏明:礼部尚书曹麟,元日之时,皇城城门外,受贡国使臣三叩,有谋反之嫌,望当朝核查!
天子看完,不由得心惊,一见不信,二见才疑,但天子又非昏君,岂能轻信,但却也在心中生有疑虑。
就在这个奏章上批复:切勿张扬,朕必亲查。
天子心想:“曹尚书不应如此,期间必有误会,但又一想,元日时,确实有一些小国使臣,未全相见。”
想到这儿,天子主意有了。
天子想:“不若趁个时日,朕只带少许官员人马,并不通知曹麟,密去一趟礼部,看看分晓再议。”
主意已定,此事并不张扬。
礼部因掌管朝廷宗藩之事,故有一些贡国礼品,譬如马匹,山石之类,不宜存皇城之内,均置于皇城之外,故,礼部在皇城之外山旁,建有庞大院库,十分恢宏。
这一日,天子得知,曹麟在皇城之外山旁院库中,就携心腹之臣,少许御林军,锦衣卫侍并随从人马,前往礼部院库而来。
此事,并未预知曹麟,此时的曹麟,一概不晓。
天子一众人马,直奔院库。
远远看见院库之时,忽见天子随从的一个小太监急忙挡在队列之前,急切拦住,不让天子人马前行。
天子大惊,就即刻着传事官询问何事?
传事官并锦衣卫侍到达小太监面前,只见小太监只是叩头,直不让前往。
再怎么问话,只看小太监唧唧哇哇的却说不出话来,一边叩首,一边用手直指院库。
无论锦衣卫侍怎么再喊,也不起身,只顾阻拦。
锦衣卫侍就抽刀砍杀了这个小太监,转身回禀天子。
天子听完,心中觉奇。
但当锦衣卫侍说小太监手指院库之时,天子抬头看去,只见院库之中,尘土飞扬,似乎有千军万马。
天子何等人?岂可让自己置身于危险之地,即刻传命回宫,并着御林军和锦衣卫侍,去院库一探究竟,到时,即刻押解曹麟宫中来问。
天子安排妥当,直转人马,返回宫中。
少倾,曹麟被锦衣卫侍押解到宫。
那曹麟,两股栗栗,不知何故。
见了皇上,俯身叩首:“微臣不知所犯何罪?”
天子听完,直直问道:“皇城门外,贡国使臣三叩为何?”
这件事,曹麟早已在心中翻滚了不知多少次,皇上问时,并不迟疑:“元日时,皇上身忙,微臣忠诚尽事,只大国使臣,陪见皇上,小国使臣,微臣自陪,只怕扰了皇上。”
这话说的冠冕堂皇。
曹麟继续说:“那城门外,三叩使臣,乃是小国使臣,微臣只见皇上繁忙,就自陪这小国使臣,游历我天朝元日盛景。那小国使臣,游历之中,颇感我国之威。故,归国之时,三叩其首,实乃敬我朝雄壮,皇上威严!”
这话说的,滴水不漏。
皇上听完,也觉如此,就说:“虽是如此,必为僭越之举,也该当罚。”
话到如此,曹麟心中石头即将落地,大事,已经化小,未有危了。
哪知,这个刚完,又问起院库之事:“为何当日,院库内尘土飞扬,似乎有千军万马?难道曹爱卿,是要谋反不成?”
这一问,吓得个曹麟魂飞魄散,心中那石头,陡然又起,直至心头。谋反之罪,非轻罪,当杀头,株连九族,岂是小事?
赶紧跪倒,叩头不断,大汗淋漓,颤抖回复道:“院库尘土,乃是贡国众多马匹,在院库内驰聘引起,并无兵马操练!实乃杀臣!皇上若果不信,有御林军进入院库,可唤来一问!”
天子听完,即刻着进院库御林军相问,那受皇上安排进院库御林军进殿回道:“确是如此,只是众多进贡马匹驰聘,并无持械之兵。马匹驰聘之时,尘土飞扬。”
禀完退下。
天子此时,已心知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