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枫知道静女的好心,可是却也不愿如此憋屈,自顾自地拉着静女的手,讲道:“你不知道那女人的个性,你指着她能大发善心,可她是个连活人命也不在乎的。日后,也只怕是打量别人彩礼钱的多少,将我打发了,了事,哪里会管我的死活。再看看我的衣裳,最穷苦的吃穿也就是如此了,哪还有再差一层的空间。”
静女听了南枫话,像吃了苦瓜,心里发苦。只死死憋住眼泪,让泪珠在眼底打转,不敢叫它留下叫南枫瞧见。她的朋友,南枫是个心气高的,向来不愿别人可怜她,“那我陪你呆会吧,你一个人,怪难受的。”
南枫却眼睛干干的,没有那许多愁怨含在眼里,沁在心间。比起自怜哀怨,倒不如想想她未来该何去何,更实惠些,“你不用在这陪我晒太阳,你早些走吧,我想自己一个人呆一会。”
听了南枫的话,静女也不好再留,只是深深看了一眼南枫,没有说一句话,便转身离开了。她这个妹妹实在是命苦人,她却只能在旁边看着,竟帮不上一点忙。静女不似之前步伐轻快,脚步沉沉地离开了。
在静女走后,南枫终于算是松了一口气,蹲在地上,扒出一株紫红色的绿植,眉眼带笑。她固然是厌恶这里的,可是好死不如赖活,天下事岂能尽如吾意。心境须恬适,尽其在我,随遇而安。
她堂堂巫女,虽是末流的巫女,但也是巫女,她有自己的本事在。再坏再坏,也不过是自己抬脚离开,即使可能衣不蔽体食不果腹,但到底能活。不过比起灰溜溜离开,便宜了那些恶心虫,她选择在这里死磕到底,起码要把原主的东西拿好来并将她所受的罪一一返还。
此花名葛,花呈紫红,寻常百姓用其茎做绳织布,然而到巫女手里,却有别的用处。巫,上一横顶天,下一横立地,中间一竖直通天地,中统人与人,可谓是真正的通天达地。传说上古大巫可借鬼神之力,操控风雨气运,晓过去之事,知未来之局。可惜自秦后,巫族没落,巫族传承到她这辈儿也已经所剩不多了。
南枫小心把花采下,从竹筐里拿出一只黑色的石碗与一只石杵。把花瓣摘了一一放入,匀速捣碎。阳光洒在南枫身上,头发晕染成黑金色,几缕青丝垂在脸上,平添几分娇媚。在乡下少见的肌肤胜雪,玉手被墨色衬得更加纤纤,叫来往的少年驻足回首。
南枫看紫红汁液全部被捣出,便也来到了下一步。南枫咬破手指,滴答一声,巫女的血液顺着碗沿留入入紫水,混合交融。药水咕噜咕噜接二连三冒出气泡,待半个时辰后,碗里的只剩“清水”,无色无味。
巫女可不只是会祈福,更懂医术。这可是她那个天资过人,鼻孔看人的竹马檀颂研究出的“好”东西,也不知道他现在到底怎样了,还是那样喜爱发明创新吗?若他知道她去世的消息,以他那傲娇的个性,只怕是会背着人偷偷伤心吧。
南枫低头,用碎发掩住眉眼,像是擦汗似的,用衣袖擦去了眼角的泪儿。泪珠是最不值钱的东西,只能让亲者痛仇者快。来日若有机会,她必定要找到回家之路,哪怕是以魂体状态,也在所不惜。
南枫将“白水”倒入了一个葫芦里,把几样东西用苍耳埋在竹筐底部,便随便找个阴凉处,随手摘了片叶子把眼睛盖上,便睡着了。
这一觉直接睡到日薄西山,借夕阳的余晖,南枫背着竹筐,吹着晚风,慢悠悠地回去了那处。路上偶遇几个年轻的小伙,跌了跤的,几个归家的老农,拉着几头黄牛,偶尔闪过个顽童疯跑去,可是总有些子什么非要不合时宜。
“叫你去采个苍耳,怎么采到现在,太阳落水山了才回来?我养你怎么多年,供你吃喝花用,耗了我多少银钱。我这小门小户,可容不像你这官家小姐,你要摆脸,便去你死鬼爹娘坟头上去,跟你恩人伯母面前,充什么佛爷。”
南枫远远的,便已经听到了女人尖酸刻薄的声音。旁人听了那女子的叫骂,几个快步走了,但大多是留在那儿,伸长了脖子,像被人提溜住脖颈,即将被杀的鸭子似的,滑稽可笑。
南枫本不愿现下就与她发生冲突,本来是想忍着,以待来日。但那伯母嘴巴太脏,张嘴闭嘴便是原主故去的爹娘,那么叫她如何能忍。
随后那声音的主人也随之现身,那女人已经40好几,满脸横肉,矮胖似球,正提着自己滚胖的身子跑来,幸好人不高,再胖体重也有个头,不然南枫真怕她能把这地给压塌了。
吴翠芝见到南枫,急不可耐,一巴掌高高抬起,对准了南枫的脑袋便要下去。南枫侧身一躲,吴翠芝的巴掌落了个空,使吴翠芝火气更盛了,一把扯住南枫的头发,便要往脸上招呼。霎时间,旁观的人屏住呼吸,脸都憋了个通红,期待着下面的剧情。
噗通一声,地动山摇,众人眼睛亮着,想看南枫的笑话。可仔细一看,地上的不是南枫,竟然是吴翠芝。而吴翠芝直至现在都没有反应过来,只半秒不到的时间,便突然从拉着别人头发的位置突然坐在了地上。南枫直直站着,低着头,冷冷看着地上哭天抢地的吴翠芝。
南枫刚才按了她几个穴位,使了招防身教程里的手段,倘若换一个厉害点的来与她对阵,轻松便能把南枫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