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役没有立刻动,站在那里一脸的为难。
“怎么了?”史湘君沉下声音问道。
“大人,这都多少年的事儿了,您这是要……”
“多少年怎么了?多少年的案子也是案子,让你去就去,本官还命令不了你吗?”
衙役虽然没说话,但是一脸的不服气,出了门还嘀咕了几句,想必也是对史湘君的不满。
任潇琮瞪大了眼睛,“大人……您就这么算了?”
“那怎么可能?”史湘君很清楚,自己一个女子在他们跟前没什么威信。
既然没有,那就立威给他们瞧瞧。
今天县衙里衙役少,不然也轮不到这个老油条跑腿。
因为这次修路的规划会影响到一家的祖坟,史湘君也想绕到的,但是一面是水,一面是山。
所以她就让任姝丹带着衙役们去协商了,之所以带着衙役,是她知道祖坟对于每家每户都很重要,她怕刚一开口就被揍了。
所以她才让任姝丹多带些人,不为了吓唬人家,只是被揍的时候,有人能够帮她。
“那……我瞧着他可是不太愿意听您的话。”
“人都不在,罚他有什么意思?”史湘君淡淡一笑。
等人多了杀鸡儆猴才最有用。
任潇琮赞同地点点头,“又跟着您学了一砸招,不愧是能够降服我姐姐的史大人,果然有本事。”
“不必夸我了,你来我这里是有什么事儿吗?”
任潇琮当然不敢说没什么事儿,就是想跟她说说话,他怕被打。
“我想着来都来了,去县城里转转。”
“可以啊。”史湘君道。
“我的意思是说,大人您不想去转转吗?”
史湘君笑着摇头,“我这里有正事,等见了宋柏问过话怕是要到下午了。”
“没关系,我是想,这凉渠县在你们手中,日后定是繁花锦簇,不同凡响的,那我可得在那些人没反应过来之间,提前准备。”
史湘君嗅到了他话里的意思,“你是说要来这里做生意?”
光石头的生意撑不了太久,但是要是多几个像任家这样的生意人过来的话,那经济上面就会有很大的改变。
“没错,趁着现在铺面价格还不贵,我打算多买一些。”
“好啊。”史湘君也出去过,凉渠县只有两条街算是热闹一些,除了这两条街外,其余的铺子都是半死不活的,甚至很多都是在卖,可大家手里没钱,生意不好做,根本卖不出去。
“当然,我要买就买那些此刻不起眼的,价格便宜,成本低,只等着大人让凉渠县换个样子,我这些铺子或是自用,或是转卖,小赚一笔。”
“我希望你是自用。”史湘君道。
“那便自用,以后任家的药材,绸缎,粮油生意都可以搬到这边来。”任潇琮笑着道:“只是不知道大人能否行个方便,跟我走一趟,让我知道大人之后的规划?”
史湘君知道任家做了这么多,这个人情是必须要给的,而且任家的生意一来,会小幅度的带动这里的经济。
毕竟需要伙计,需要绣娘,需要工人等等。
她记得在一本书上看到过,叫啥招商引资来着,应该差不多。
“那好,等我处理了宋柏的事儿,就带着你去街上转转”
任潇从笑着点头,“多谢大人。”
随即他起身出去了,在县衙里转转,不能耽误了人家办案子。
很快衙役就把宋柏从牢里带了出来。
关在大牢里的人,即便不被打,光是暗无天日的生活也把人折磨不轻。
起初宋柏没想着能够翻案,可是史湘君一开口,他就知道自己的冤屈终于有人能够看到了。
“大人,大人,我真的没有杀了王家的耕牛,我们村丢的那些牛都跟我无关啊。”
史湘君点点头,“口供上面却有你按的手印。”
“那……那都是屈打成招。”宋柏哭的像个孩子一样,“我家的牛也被偷了,我听见动静出去,结果被那人打晕了,不过我看到了那人的脸,可是我跟之前的大人说了,他根本不相信我的话,就因为我家有几两银子,那是我自己赚的,可他们不信。”
史湘君看了之前的卷宗,就说宋柏一个人,一夜之间偷走好几头牛去卖,这本身就不现实。
而且那些牛丢失的人家门锁没被破坏说明牛就不是从大门牵出去的,应该是有人把牛用绳子从墙上拉出去的。
这哪里是一个人走得到的,一头牛上千斤,四五个男人还得是身体强壮的。
就宋柏跟他妻子,还有两个几岁大的孩子怎么可能?
就算有买家的指控,史湘君也觉得这不可能,尤其是看到口供,她就知道一定是存在了屈打成招的行为。
“大人,那偷牛的人是县太爷的小舅子,我以为我这辈子都要关在大牢里了,没想到还有翻身的机会。”
“你怎么知道是他?”
“我……他是凉渠县有名的混混,又有县太爷撑腰,谁也不敢惹,他看中的姑娘无论怎样都得把人弄到手,他总带着一群不学无术的人,当时我就是扯下了他的面巾才被冤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