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瀚亭的话音一落,便看到珍珍眼中的兴奋缓缓熄灭。
她微微蹙眉:“你怎么会想到要包场呢?包场就没人了呀!没有人会觉得人迹罕至的地方好玩!宝宝们以后出生了,长大了,你也要包场带他们去玩吗?”
叶瀚亭挑了挑眉,无法继续拒绝她的提议,便起身说:“走吧!我陪你去玩!”
珍珍很开心,这是她蓄谋已久的事情。
她的小腹已经开始微微隆起,等孕期进入五个月之后,就再也盖不住了。
她会行动不方便,也会变得小心而敏感,实际上她到现在都不愿意面对自己怀孕这个事实。
她对这两个宝宝毫无感情,如果这是别人的孩子,她早就想办法放弃了。
可这是叶瀚亭的孩子,叶瀚亭是她深爱的男人,也是绝对会不择手段折磨她的男人,她不敢私自放弃。
可她还是无法面对现实,小腹不再平坦,让她被迫从女孩儿蜕变为女人,她还没有尝过青春肆意的味道,便要和青春说再见了。
哦也不对,她肆意过,只那么一回,便万劫不复……
叶瀚亭不知道高珍珍一定要去夜市玩,其实是想在孩子出生前,在体型没有变得臃肿前,和爱人开心地约会一次,就像普通情侣那样。
他不知道她此行是一个隐藏着悲伤的、对青春的告别式,他只看到她开心的笑容,以为她还是玩心未泯的小姑娘。
她换上了一件韩式的碎花裙子,将头发束成高高的马尾,又强迫他换了一身很随意的白T恤和牛仔裤,这是她早几天就吩咐安安买回来的。
离开了正装,退去肃穆的表情,他像一个刚刚成熟的少年,珍珍望着他俊逸的面容,心疼地想,他也不过才二十九岁而已。
兴奋溢于言表,高马尾和碎花裙唤回了她的明媚活泼,她像极了一个稚气未脱的少女。
叶瀚亭望着她已经饱满起来的粉红脸颊,心疼地想,被迫成熟的她,也不过是个才二十二岁的小姑娘啊!
……
游乐谷夜市人群涌动,这种拥挤唤醒了高珍珍曾经的熟悉,她兴奋地穿行其中,急坏了叶瀚亭。
他先是带了几个保镖,临近夜市时,高珍珍觉得太张扬,脸色都变得暗淡了,他只好辞退左右,只身贴着她护着。
她并没有进到饭店里好好吃一顿饭,而是在小吃街的路边摊上买了很多即食小吃。
每种只买一份,吃到一半就说自己吃不下了,每次叶瀚亭都只得黑着脸吃掉剩下半份。
每次都会边吃边跟她认真解释:“我不是嫌弃你!只是觉得这东西吃了对身体不好!不要再买了!”
但每次看到她明媚开心的笑容,又会在下一个摊位上听到她的请求就立即付账,小吃街走到尽头,两个人都已经吃饱了。
游戏街区灯红酒绿的,叶瀚亭被高珍珍拉着顺着人流乱逛,一晃眼就看到她飞扬着高高的马尾辫跳上了跳舞毯,叶瀚亭不由分说地把她竖抱了下来。
高珍珍窝在他怀里笑,他一低头就能看到她狡黠的眼神,她是故意的,因为知道他一定会抱她下来。
她的笑灿烂明媚,好像回到了三年前勤奋努力的样子,叶瀚亭心中是难以抑制的欢快,紧紧地将她揽在怀中。
周围都是年轻的小情侣,对对都亲密,他们这举动并没有引来很多关注。
在人与人之间自由行动,不会因为细微的言行变化动辄引起舆论,这种融入世俗的轻松和欢愉,是叶瀚亭至少十年内都未曾领略过的滋味。
珍珍好奇的很多电子游戏都过于激动,他只好代为操作,这一双手能在生意场上翻云覆雨,面对电子游戏却过于笨拙。
以至于到最后什么礼物都没给她赢回来,叶瀚亭的脸色越来越黑的,这个作为上位者存在的男人,什么时候这么憋屈过。
珍珍环抱着他的手臂,反复坚定地说:“不许急!我们还有机会!还有机会!”直到带他驻足在扎气球的游戏场前,指着整面礼物墙说:“我今天要把整面墙的礼物给你赢回来!”
叶瀚亭错愕地看着她扎了两轮气球,弹无虚发,摊主眼尖,知道这是个专业的主,都不敢给她发第三轮,让她礼物随便拿。
她只要了两块廉价的手表,分别戴在两个人手腕上,俏皮地说:“我拼了命弄来的手表,你可别弄丢了啊!”
叶瀚亭将她一把揽近前,躲过了一拨过往的人流,她却反拉他的手,重新汇入人流里……
夜市在十一点钟逐渐闭市,人流越来越少,夜市的尽头是穿市而过的江川大河观景平台,他们走到这里的时候,平台上地摊歌手正在收摊。
珍珍走过去对那歌手说了两句,便抱着吉他坐在了高凳上,歌手重新接上音响,对高珍珍说:“最后一曲哦小姑娘,唱个抒情的!”
珍珍对着话筒轻轻说:“叶先生!你可能还不知道,我不但会弹琴,唱歌很好听的,我很早就想唱歌给你听了!”
叶瀚亭惊愕地看着高珍珍拨动琴弦,她开口歌唱的时候,他觉得全世界都静止了。
“你存在,我深深的脑海里,我的梦里,我的心里,我的歌声里……”
她嗓音清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