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瀚亭强忍着心中翻涌的情感,低声说:“你现在倒是懂的挺多!”
高珍珍却认真地说:“我一直以为,我们维系现在的关系,最艰难的人是我!可是一直以来我都想错了!维系我们现在的关系,最艰难的人是你!”
这话令叶瀚亭有些惊讶,那是他最初的想法,他从最开始就知道凭她的背景难以承接叶太太这冠冕带来的所有影响,他曾那么坚决地想要将这份不合时宜的感情抹去。
可现在他不那么想了!只要一想到她不存在于自己的生活中,他便觉得接受她的一切并不困难!
这一切也包含她失去贞洁,孩子们的生父有可能另有其人,这个残忍的令人愤怒的事实。
“从三年前到现在,我看着你不知疲倦地工作,不断地创造财富,开拓你的商业版图,你应该得到更多的尊敬,而不是用这些去弥补我在你身边带来的负面影响!”
说到此处,珍珍深切地叹息,却又再一次坚定地阐述:“我追逐不上你,也不想追逐你……”
叶瀚亭一把扣住了她的双肩:“你又想说什么?”
他沉眸看她,不想听她再说什么退缩的话,他甚至语气有些急切:“还用我再跟你重复一遍立场吗?我的立场难道还不够明确吗?”
语毕,他不由分说地吻向她的唇,他有点激烈,仿佛要将她拆骨入腹,直到她受不住,身体虚晃,才停下。
他揽着她的腰,喘息着强硬地问:“告诉我……我们是什么关系?”
高珍珍心脏乱跳,那明明激烈却又极尽温情的深吻,让她明确地感受到他和从前不一样了,她再也感受不到他的嫌恶和迁怒,反倒是感受到令人难以置信的在意和情意。
“夫妻……”她喘息着说出了他想要的回答。
他捻起她的下巴,眸色深沉,语调霸戾:“所以你要做好妻子的本分,不论遇到什么情况,你都不能离开我,你只要相信,什么问题我都可以处理,什么情况我都能应付,但如果你还在主张离开我……”
说到此,他忍不住心惊,不愿再继续说下去,只长臂一揽,将她抱起大步上楼……
一整晚,他与她十指相扣,令她心痛到无以复加,他似乎急于用难舍难分的赤诚去证明什么,却又难以开口述之以语言!
雾霭迷离的深夜,绯红呢喃的房间,高珍珍分明感受到了两情相悦,却又莫名地无限悲伤!
……
那场宴会之后,高珍珍被彻底养在了家里。
所有起居日用全由安安组织家政人员打理,安安忠心尽职,不止一次告诉珍珍,说总裁先生出了很高价钱的薪金让她安心做夫人的大管家。
她尽量依他的要求,不去刷手机看新闻,他也不再安排她的任何公开亮相。
柳长忆和叶晴成了家中的常客,她总怕女人孩子在一起的欢声笑语会令他嫌恶,可每一次偷偷观察他的时候,都能看到他上扬的唇角。
叶瀚亭每天早出晚归,竭尽工作的作风一如既往,但他总是尽量回家陪她吃晚饭,尽量把晚上的时间都留出来在家里度过。
每晚他都会在书房里例行处理公事,时而会在琴边听她练琴,时而在她英语阅读的时候指指点点,公事繁忙的时候,会要求她坐在书房的另一边看书陪着他。
他不会放过每个夜晚,总是在深度缠绵中极尽温柔,他就像一个饥渴了几百年的吸血鬼终于遇到了美味的鲜血供养者一样,对她小心翼翼却又无尽地索求。
有时候高珍珍甚至会产生一种错觉,是自己前几年的不幸换来了她此时被圈养的静好时光。
他让她远离了那些因为叶太太的称谓而带来的所有附加责任和伤害,为她铸造了一个没有纷争无需辛苦的城堡。
这一切在高珍珍眼中犹如富家子弟的圈养游戏,可叶瀚亭那么认真努力,不知道他在外面的生意场和人情场上抵抗着多少压力,这令她酸楚,不忍心打破他的营造。
她努力掩藏极致的悲伤,配合他、取悦他,她不知道孩子们出生后会面临什么样的未来,更不希望孩子们拥有一个完全被父亲圈养的无能母亲。
她内心中痛苦地茫然,不知前路。
半个多月的时间在叶瀚亭的感官中过得飞快,他从未觉得时光如此珍贵,也从未想到过和珍珍相亲相敬的夫妻生活会如此令他欢愉。
生意场上的摸爬滚打依然惊心动魄,可回到家后的时光却让他忘记了所有疲惫,扫除所有情绪的灰暗,只剩平和快乐!
他早该和高珍珍好好相处的,叶瀚亭每每望着她的时候,都会懊恼从前浪费的时间。
他被世俗束缚的太多了,被自己的偏执捆绑得太久了,什么生意场、人情场上的冠冕堂皇,都不及她在他身边的软言细语明眸浅笑。
可她越明媚,他便越憎恨,憎恨他自己没能保护好她,初夜是她年轻,可他已经成人许久,不该失去理智赶她出门,最终错失了她本该美好的名声。
叶瀚亭内心亦如高珍珍一样,是痛苦的,是茫然的,一个“爱”字在心中悬之许久,却总是不堪于开口表明。
他从没忘记最初是如何伤害了她,他从没忘记她对他坦白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