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珍珍在眩晕中努力让自己镇静下来,想着因为叶母把妈妈强行接到江川,才导致了最后的不幸,她怨恨地瞪着珠光宝气、盛气凌人的叶母。
没想到叶母气势更甚,扬手便是第二个耳光:“你还敢这么看着我?”
高珍珍被打得脑袋里嗡嗡作响,痛感充斥整个五官,这一巴掌打掉了她的惊惧,打出了她的倔强和愤慨,她转头,瞪着叶母,不能回手,但拳头却紧紧攥着。
看着她那样的眼神,叶母将自己的愤怒发挥到极致,第三个耳光紧接而来。
高珍珍硬生生接住了这第三巴掌,她再次转头瞪着那位富贵的母亲!
叶母见她嘴角流出血来,被她的倔强震慑了,第四次抬起手的时候停顿了一下,转而直指着她,斥道:“你给我跪下!”
怎么能跪呢?高珍珍眨着因愤怒而变得干涩的眼睛,她想起了自己温柔的妈妈,想起了妈妈在面对叶母时的卑微,也想起了因为叶母把妈妈接到江川,才让她得知了母亲的病痛,一时间面对叶母,情绪开始变得复杂。
“你怎么在那些人面前下跪的,就怎么给我跪下!”叶母愤怒地手直颤抖。
面前的母亲这么愤怒,这是高珍珍三年来都没有见过的样子。
她忽而想起三年来叶母其实对她也多有包容,当她只是个占着叶太太位置的隐形人,在庄园里积极劳务的时候,叶母对她曾经是宽容的。
她现在的愤怒,大抵是出于母亲对自己儿子未来前途的担忧吧!怎么能不担忧呢?那么优秀的儿子,却拥有这样一位一无是处的卑劣妻子!
“跪下!”叶母暴怒到几近癫狂的状态。
高珍珍的视线绕过暴怒的母亲,看到身后几个持着摄像机的人,她明白了,叶母想要向全世界宣告她与儿媳妇的决裂。
她可以撒泼,可以大闹,可那有什么用呢?只能让自己看上去更卑劣、更可笑!
不要这么倔强,她这样告诫自己:你要怨恨的,是这不公的命运,而不是一位关心儿子前途的母亲。
高珍珍低下头,缓缓跪坐在了地上。
叶母的气焰终于得到了宣泄,她扬着头,不再咆哮,却字字清晰:“不要以为叶瀚亭他在乎你,含着金汤勺出生的公子哥,把你身上的卑劣当成柔弱去同情,这种事我见多了!”
“等他的新鲜劲过去,反过来就能把你咬个稀碎!不信我们就等着看!”
她蹲在高珍珍面前,用只有她们二人能听到的声音,低声道:“我是不会承认你这个儿媳妇的,你要是不想下场太悲惨,就赶快想办法主动离开他!”
目的达到,叶母起身,带着人离开。
高珍珍跪坐在地上,低着头,眩晕感一阵接着一阵,忽觉鼻腔涌出血腥,鲜血滴答滴答掉了下来,高珍珍从感官到情绪都麻木了,她呆呆地看着地上一片鲜红,连擦都懒得擦。
总裁办的女秘书慌忙跑进来,嚷道:“夫人!你流血了!我去喊医生来!”
“不用!”高珍珍回过神,阻止了她的心意:“我去洗洗就好了,帮我把门带上,不要带人进来,让我自己待一会儿!”
秘书表示理解,看她用手捂着鼻子站起来要朝外走,连忙把总裁办公室里的盥洗间指给她。
高珍珍用冷水洗了很久才止住了鼻血,她看着镜子里自己被扇了三巴掌的左脸,三四道红血印清晰可见,嘴角溃破,镜子里的人神态麻木,无喜无悲。
她回想了自己近两个月荆棘密布的生活,畅想在权贵家族里卑微低劣的未来,如果命运坚持把她送到束手无策、无计可施的境地,活着是不是就显得毫无意义了?
……
华灯初上,对于刚刚开始翻两三倍领取工资的总裁办秘书薇薇安来说,又是晚上九点才能下班的一天,但今天显得格外刺激,格外令她束手无策。
六号会议厅的门总算打开,王权集团谈判团被送出门之后,一直等在旁边的薇薇安连忙迎上去,还没来得及开口,便被陈总抢先了。
“总裁!”陈志将平板送到叶瀚亭面前:“卓少那边发过来的!”
叶瀚亭心里装着办公室里的人,接过平板大步超电梯走,进了电梯低头阅览,薇薇安站在后面焦灼地等不及总裁批阅结束,开口要说话。
陈志却又送上另外一个平板:“这是今天夜报会的纲要!”
叶瀚亭接过来,这时电梯门打开,总裁办楼层到了,总不能让总裁进去之后突然看到太太被打的样子吧,薇薇安在总裁一行人出了电梯之后,再顾不得什么了,开口说:“总裁,刚才董事长夫人来了,我们拦不住!”
叶瀚亭倏然停下了原本急促的脚步,猛地回头,盯着队伍最后面的秘书,冷峻道:“她人呢?”
薇薇安眼皮直跳,“她”指的是谁?是董事长夫人还是叶太太?干脆两个一起说吧:“老夫人很快就走了,叶太太还在您办公室里,一直没有出来!”
总裁办另一个助理小跑着过来,喘着气说:“老夫人带了记者过来,我们已经启动了公关联动删帖,但恐怕还是会引起舆论发酵的!”语毕,又送上一个平板。
叶瀚亭刷地一下取过平板,上面正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