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一吻,与以往不同,少了狂躁暴烈,多了深沉的温柔,高珍珍侧仰着头被迫接受,她紧攥双拳,内心颤抖,她很想拜托他恢复以前易怒的样子,不要变得和以前不一样!
她双唇僵持,并无回应,叶瀚亭却怒不起来,只是不厌其烦、反复深啄,他的心从未如此柔软,她越是倔强,他越是柔软。
直到高珍珍对他从背后投来这长长的一吻无法再招架,身形虚晃的时候,叶瀚亭才停止。
他放开她的下巴,声音沙哑了:“以后,不许做自残的事情!”
珍珍看着他迷上了一层雾霭的眼睛,猜不透他现在对自己到底是什么态度!
“欺负了你的那些人,都会收到惩罚,我会让他们再也没有工作可做!”
叶瀚亭说着,抬手,大拇指在她殷红的唇瓣上抹过。
这个动作总是让高珍珍心慌心痛,可这次,他只轻轻地、温柔地抹过。
他的声音也轻柔了:“所以接下来,你要收敛,舆论热点需要七天时间慢慢降下去,没有我的安排,不准再做任何公开露面,做得到吗?”
他的安排,什么时候容许她违抗过?高珍珍低下头,轻轻点了点,表示自己做得到。
叶瀚亭又在她耳边吩咐:“后天直接回庄园,你在庄园里好好养胎,没我的允许,不许踏出庄园半步!”
庄园、养胎,这两个字眼激起了高珍珍悲伤痛苦的情绪,她觉得腹中翻滚,但低头看着他覆在宝宝位置上的手,终究还是抑制住了,点着头,轻轻“嗯!”了一声。
他的手在宝宝的位置上温柔抚摸,垂首却看见她满面愁容的侧颜,刚刚柔软起来的心又阴沉了,接着便说起了威胁的话:
“你如果再提出放弃孩子、离婚,这样的想法,我就会把你扔回小溪村,就算你想走出那个村子,也会像那些人一样,永远都找不到工作!永远都不被社会接受!”
高珍珍一听这话,刚被暖起来的心,一下子又凉到了极点,让一切回到原来轨道的预想彻底破灭,未来充满了可怖,她连自己都保护不了,又怎么去保护这个会在怀疑和鄙视的环境里降生的孩子?
她低着头,眼泪不由得滴落,大滴大滴地,滴在叶瀚亭覆在她小腹的手背上,他像是被烫了似的,既疑惑又焦躁。
他将她转过来,抚着她的肩膀,十分不理解地盯着她:“你哭什么?只要不提那些事,一切都不会有改变,你哭什么?”
“你能告诉我……”高珍珍哽咽着问:“孩子出生以后……我会有什么样的结局吗?”
“人生那么长,你盼着自己结什么局!”
叶瀚亭大手抚过她的泪眼,有些焦躁,但极力控制语气:“扮演好一个妻子的角色,像现在这样给我做做饭,没事就去我书房看看书,去琴房练练琴,你还想要什么样的结局!”
如果我不想呢?高珍珍咬着下唇,不敢问出声来,她悲伤地望着他,他是个优秀的男人,值得所有女人追逐,她深深地爱着他,也早已习惯隐匿地爱着他,她却无比害怕和他在一起。
那巨大的鸿沟无比清晰,她清醒地停滞在鸿沟之前,不想坠入无尽的深渊,可他却要她在孩子出生后,做好一个母亲的角色!
她从未想过要拥有那么可怕的未来!
她越想越悲伤,腹中的翻江倒海再难抑,她干呕一声,捂着嘴推开他,朝卫生间跑去。
叶瀚亭愣住了,知道她这是孕吐,可她在孕吐发作前一直那么痛苦地盯着他,令他很是在意,仿佛他是什么令她恶心的存在似的。
他闷闷地叹了口气,抓了餐桌上的纸巾,大步追去卫生间。
高珍珍蹲在马桶前不停地干呕,因为没有吃晚饭,只吐出了一小口酸水,好不容易终于停歇了,她抹了抹嘴唇,转过脸来。
她脸上都是泪水,眼睛通红,叶瀚亭蹲下来,探手过去给她擦眼泪、擦嘴。
他何时如此体贴地对待过她?高珍珍看着他,不由得又是一阵突如其来的伤心,带得腹内复又翻涌起来,顾不得形象,忍不住推开他的手,回转趴在马桶上继续吐。
叶瀚亭趔趄了一下蹭地站起来,瞪着眼睛,这下更觉得自己好像是令她恶心的存在了,他气鼓鼓地起身出去,哐地关上了门。
男人出去了,压力骤减,高珍珍瞬间就觉得自己好多了,她喘息着,坐在地上,胃部刚刚经受过痉挛的折磨,那股难受劲令她依然蕴着眼泪。
她抹了一把泪眼,伤心地笑了,女人怀孕了就是会变丑,她刚才那样不顾形象的样子,一定狼狈不堪,令他厌恶极了,她似乎在他面前从来就没漂亮过。
她还能有未来吗?这么想着,眼泪又涌了上来,珍珍不禁扬起了头,把眼泪咽回去,起身到镜子面前洗了脸,梳了梳头发。
望着镜子中的自己,她做了一个微笑的表情,如果一直生活在悲伤和抱怨里,只会变得越来越丑,她还那么年轻,会有办法的!
整理好了情绪,高珍珍走出卫生间,已经准备好接受来自叶瀚亭的暴怒斥责,可是却听到厨房里碗碟碰撞的声音。
她转过去,只见叶瀚亭正把热好的菜端上餐桌,这是什么情况?高珍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