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桃凑过来:“奴婢听说,山上有一个蚕庄,小姐要不要上去看看?”
虞幼窈果然大感兴趣,沿着山道上了山。
第一批柞蚕茧已经出来了,蚕庄上的蚕农们,忙着采收蚕茧,一筐筐洁白的茧子搬运进了庄子里。
庄子对外开放,附近旳散户蚕农们,也都拿了自家养的蚕茧来蚕庄上卖钱。
虞幼窈此行很是低调,只穿了普通的衣饰,春晓、夏桃、殷十,并几个护卫扮成了家丁一起随行,拢共只有九个人。
乍一看,就像哪家出来踏青游玩的小姐,并不怎么引人注意。
一进了庄子,夏桃这个小耳报神,已经凑到了排队卖蚕茧的人群里,她嘴巧又甜,三言两语就与他们聊了起来。
不消片刻,就打听了一耳朵的消息,回来禀报。
“蚕庄给的价格,是今年您联合散户蚕农,及外来商贾一起,向施士绅施压之后,最终定价的价格。”
“您早前不是让钱管事他们,在连城得月楼搞了一个交流会吗?就是让蚕农们一起交流养蚕经验那个,钱管家在辽东各处适合养蚕的地区,都搞了这么一个交流会,将一些好的养蚕经验传播给当地的蚕农,蚕农们受到了好处,今年养的蚕品质都不错,对您更是感恩戴德。”
“辽东一带的散户蚕农,因为从前受豪绅欺压,都不愿意将自家的蚕茧卖给他们,一些士绅为了从散户手中收购蚕茧,还将蚕茧的价格提高了一层,但蚕农们从前都被坑害惨了,愿意卖的百姓,仍然还在少数。”
“蚕农们,都将蚕茧卖给附近与您定了买卖契子,还有外来商贾的蚕庄,听说当地养蚕的士绅一个个都损失不少。”
“这家蚕庄背后的东家,就是一个养蚕散户,与您名下的蚕庄,签了卖买契子,蚕庄收的蚕茧,都会供货到您名下的蚕庄,钱管家也放了话,有多少收多少,价格严格按照规定。”
“小姐整顿了辽东一带的蚕业经营,许多散户都扩大了养蚕的规模,就连百姓也在自己家里,顺带着养了蚕,辽东一带又新开劈了不少蚕场,最早安置的一批灾民,赶上了第一季春蚕,不过几天,春蚕的产量就已经远超了从前。”
“……”
夏桃小嘴叭叭,就将蚕庄的情况,说了个八九不离十。
虞幼窈仔细听着,早前听连城知县提过,辽东一带自古就有养蚕的传统,蚕业最兴盛的时候,家家户户,屋前屋后都种了柞树,百姓们在耕田种地之余,也会顺带了,自己在家里养一些蚕,改善一下家里的条件。
百姓们有了额外的收入,日子过得还不错。
只是后来,士绅把持了北境的资源,蚕茧价格太低廉,养蚕规模太少,不仅无法获利,反而会吃力不讨好。
农户们渐渐就不养蚕了。
蚕丝的用处太多,又是消耗品,大周朝每年的蚕丝产量,根本不够消耗,更何况还要向海外输送贸易,自然是多多益善。
她预计,今年就让三十万幽军,都穿最新打造的甲胄。
听到辽东的百姓们,对养蚕的热情分外高涨,虞幼窈很是欣慰,
因为他们这一行人,不是来卖蚕茧,便是一身低调,可通身的气派,稍有些眼力的人,还是能瞧得出来。
蚕庄上的管事,又注意到夏桃打探消息的举动,心中难免有些戒备,就忍不住暗地里多注意了一些。
管事越看越心惊,总觉得这一行人不简单。
直到他因为窥探贵人,引来了其中一位“家丁”,警告的眼神,管事陡然冒出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
方才那位贵人,莫不是微服出巡的韶懿郡主?
他会这样猜测,也不是没有缘由。
管事的儿子,就是在武穆王麾下效力,他对训练有素的战士,身上透出来的铁血气势并不陌生。
而这一行人,除了两个丫鬟,并那位身材较一般北境女子要娇小许多的贵人,其余人都是训练有素的战士。
这么看来,这位贵人的身份就不难推断。
管事这一惊非同小可,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连忙去寻了东家。
东家听说韶懿郡主过来了,也是一脸震惊:“真、真的是韶懿郡主?韶懿郡主微服到咱们庄上了?这怎么可能?”
管事一脸凝重:“应该七八不离十,韶懿郡主虽然一身普通衣饰,可通身的气派,却瞒不了人,咱们北境还没哪家,有这样风范。”
这下东家也信了七八分了,一时间慌了手脚:“这、这可咋整?”
管事也觉得为难,可见东家六神无主的样子,只好硬了头皮道:“您也别担心,韶懿郡主和善宽仁,咱们庄子也是正经生意,韶懿郡主兴许只是微服到了此地,过来看看蚕庄的情况,您也知道,韶懿郡主很重视辽东一带的蚕业。”
东家这才冷静了一下,脸上的慌乱神情,也变成了敬重:“你说得对,要不是韶懿郡主联合咱们散户,与外来商贾一起向士绅施压,重新定价了蚕茧,我的这处蚕庄,都要落入士绅之手了,韶懿郡主圣善,一定是微服至此。”
说到后面,他的语气已经变得十分兴奋了,韶懿郡主这么关心蚕业发展,这让他们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