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幼窈面红耳赤,这才反应过来,方才是殷怀玺接住了她,将她护在怀里,没有让她受到一点伤。
而且,她竟然趴在殷怀玺身上。
“是不是吓到了?”殷怀玺轻轻拍了拍她后背,安抚道:“别怕,已经没事了。”
他平躺在地上,下巴搁在虞幼窈的头顶,微一低头,就能吻她幽香的发顶,她用了玫瑰花露,大约是骑了一会儿马,身上出了汗,香露味道一下就发散开来,凑近了闻,却是丝丝入扣,缠绕鼻翼,沁人心脾。
他喉咙滚了滚,就有些口干舌躁,连忙问她:“有没有受伤?”
“我没事,”虞幼窈又羞又急,一边连忙从他身上起来,一边问:“刚才尽顾着护我,你有没有事?”
软玉温香盈了满怀,骤然离开,殷怀玺有些怅然若失:“我是习武之人,皮厚肉糙,耐摔耐打,能有什么事?”
虞幼窈有些不放心:“既然没事,那你怎么躺在地上不起来?”
殷怀玺不好说,教她骑个马,简直比他自己骑了一天马还要累。
简直是身心俱疲惫。
他只好道:“我在看风景。”
这个回答一听就不走心,虞幼窈学着殷怀玺躺在草地上,看着天空上云卷云舒,峡谷远处的山岚连绵绝,突然觉得,这么躺着看风景,似乎也挺不错。
殷怀玺愣了一下,偏头瞧她就躺在他身边,一掌之隔的地方,他甚至还能闻见,从她身边发散的玫瑰花香。
以天为被,以地为床,她就在身边,这算不算是“同床共枕”过?
殷怀玺连耳根也红了,清了清嗓子:“咳,第一次学骑马,感觉怎么样?”
虞幼窈习惯与人说话时,看着人说话,就偏头看他:“挺好的,就是有些害怕紧张,也有些不习惯,总担心会从马上摔下来,”她突然想到,方才从马背上摔了下来,殷怀玺给她做了垫背的情形,就笑弯了唇儿:“不过摔了一次之后,突然就不害怕了。”
未知才会使人害怕。
摔过了一次,突然就不那么害怕了。
而且,有人会在她摔下来之前,接住她,避免她受伤。
殷怀玺与她对视了一眼,被她明亮的眼儿,看得心虚,连忙转过头去看天:“克服了恐惧和紧张,再多练几次,就能学会骑马,你、学得还挺快的,”他连忙,从地上起来:“我们趁热打铁,再练练。”
虞幼窈没好意思说,方才骑了半个时辰的马,这会儿有些累,尤其是双手,因为紧勒了缰绳,也有些疼了。
不过学东西,哪儿能不吃苦?
虞幼窈也没矫情,这次倒是比上次要顺利一些,她自己拉着马缰,绕着峡谷走了一圈,殷怀玺拍了马腹,马儿开始慢跑,虞幼窈不像之前那么紧张,只要保证自己不从马背上摔下来,也不胡乱去拉马缰。
练了半个时辰的马,虞幼窈已经可以在平坦的路面上,自己骑着马慢跑。
等回到普明禅寺,太阳已经落下去了。
谢老太太见外孙女儿,眉目间虽然带了些许疲惫,但心情却是不错,就知道今儿玩得高兴,也就没说什么。
到了第二日,谢老太太和王氏就陪着虞幼窈一起上山。
虞幼窈不想半途而废,要继续学骑马。
殷怀玺知道她昨儿练马太久,筋骨有些酸疼,只让她练了半个时辰的马,就不让她继续练了。
在普明禅寺盘桓了三日,虞幼窈骑马已经像模像样,殷怀玺总不算不用担心她慌张坠马了。
回到驿站后,就听说四大家联同当地富户轮流办粥棚,赈济灾民,李大人调动了官府人力,协助流民收容营里的幽军,已经开始转移灾民。
虞幼窈半悬的心终于放下了。
连城算是辽东三省第一批施行“国策”的地区,对北境安置灾民,推广“国策”有一定的先驱和代表作用。
同时,也决定了后面的第二批,第三批……相关工作的展开和安排。
所以,殷怀玺犹为重视。
他是打了巡边,视察的名义来了连城,又接下了安置流民的活,也不能一直呆在连城。
连城附近的县区,如丹东、鞍山县、辽东山区一带受灾轻,资源丰富,适合养蚕的地区,他都要亲自巡视、考察,并且亲自参与协助当地官府、士绅、富户,安置流民的相关事宜。
有了连城前车之鉴,又有朝廷颁发的国策,加之武穆王在北境的威望,事情进行的很顺利。
虞幼窈在连城这边也没闲着。
国策颁发下来后,越来越多的商贾过来寻找商机。
商人们都知道,韶懿郡主和武穆王主张安置流民,引进外来商贾,也都带了大批物资过来赈济灾民,探一探路。
同时,也为自己将来在辽东三省积赞一些人脉、名声,累积一些资本,顺带向韶懿郡主和武穆王示好。
商人们带了诚意过来,大大缓解了北境物资缺乏的窘境,殷怀玺也投桃报李,派了自己军中信任的军师过来与商人接洽。
虞幼窈本以为,会看到一个文质彬彬的中年文士,可当殷十领着他进屋后,虞幼窈顿时愣住。
这人生了一张国字脸,留了络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