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事态怎么发展,虞幼窈都是受害者。
荣郡王府做了肮脏事,理亏在前,不敢往她身上泼脏水。
徐贵妃顾及三皇子名声,想要息事宁人,更不敢拿她怎么样。
荣郡王妃有一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老郡王妃继续道:“毁人清誉这等私德败坏的丑事一旦闹开了,不光有损皇家颜面,天家声誉,三皇子也会名声尽毁,最想息事宁人,不想将事情闹大的人,是徐贵妃。”说到这儿,她浑浊的眼儿盯着荣郡王妃瞧:“为了安抚虞府的怒火,徐贵妃只会把一切过错,推到了荣郡王府头上。”
荣郡王妃哆嗦着唇儿。
老郡王妃一脸疲惫:“你主动去向太后娘娘认错,太后娘娘兴许还会顾忌宗室的颜面,若让徐贵妃主动跳出来兴师问罪,反咬一口,荣郡王妃将要承受太后娘娘、虞府、徐贵妃三方的怒火。”
她闭了闭眼睛,多聪明的姑娘啊,算计起人来,真正是刀刀见血。
荣郡王妃爬在地上哭得一脸鼻涕一脸泪。
老郡王妃轻叹一声:“我突然就想到了,三年前长兴侯府的花会上,曹七小姐想要毁虞幼窈的名声,可最后,名声尽毁的是曹七小姐,颜面尽失的是长兴侯夫人,威严尽丧的也是长兴侯府,人人都说长兴侯府是自食恶果,如今荣郡王府这情形,何尝不是自食恶果呢?”
由此可见,虞幼窈是真不好惹。
永宁宫——
徐贵妃侧卧在贵妃榻上,她雪肤凝脂,桃唇粉点,一双桃花眼,透了迷离意态,眉目轻轻上挑着,透了高不可攀的冷意,穿了一身雪缎抹胸宫裙,轻薄又柔软的衣料,将她柔媚身段儿勾勒得淋漓尽致。
跟前伺候的大宫女,正跪在她面前,帮她染甲,红艳的凤仙花汁,涂到尖细的指甲上,玉指丹蔻,艳丽妩媚。
徐贵妃声音柔媚:“睿儿出宫多久了?”
叶姑姑瞧了一旁的更漏:“回娘娘话,有一个多时辰了。”
徐贵妃蹙了蹙眉:“都这么久了,宫外还没有消息传来?”
叶姑姑摇摇头:“这一来一去,至少也要大半个时辰,宫外的消息没那么快送进来,娘娘先别急,奴婢命人去打探一下。”
徐贵妃轻揉了一下眉心:“也不知怎么回事,睿儿出宫之后,本宫这左边眉毛,就一扯一扯地跳。”
“左眼跳财,这是好兆头,娘娘您就放宽心,一准能叫您心想事成。”染完了指甲,叶姑姑拿了叶片,将染好的指甲轻轻地绑起来。
凤仙花汁要染成红艳的颜色,要复染三次,每涂完一层,要隔一晚才能涂第二层,需要花上三天。
左眼和左眉好像也差不离,徐贵妃舒了眉:“听说虞幼窈一早就接了谢氏的嫁妆产业,这几年打理得很不错,虞老夫人还将自己名下大半产业,都过到了虞幼窈名下,谢府每个季度都有商船进京,海外来的稀罕东西,旁人稀罕得不行,虞幼窈是库房都堆不下,拿来赏赐下人,”说到这儿,她不由一笑:“左眼跳财,真有那么几分意思。”
叶姑姑笑道:“也是娘娘眼光好。”
徐贵妃微叹:“这宫里头,处处都需要花销,光靠本宫这贵妃的奉银,能有几个钱?还不够一盒西域来的螺黛钱。”
“徐国公府也是家大业大,可花销用度也大,光靠他们孝敬,也只够本宫在宫里的花销,想要做点旁的什么事,也是不成了。”
叶姑姑敛了眼睛,贵妃娘娘口中这个“旁的什么事”,指的就是争储。
陆妃把持后宫多年,贵妃娘娘接掌凤印不久,想要在短时间内,经营自己的人脉,就需要大笔的钱财来打点。
陆妃虽然被打入了冷宫,可二皇子为长,深受皇上信重,近来皇上越发沉迷丹术,经常召二皇子去御书房协理朝政,朝中支持二皇子之人众多。
有钱能使鬼推磨,贵妃娘娘想要收买人心,名利那都是后头的事,钱财才是眼睛能瞧得见的利益。
徐贵妃继续道:“皇上要炼丹,要修道场,还要供奉术师,哪一样不需要钱财?”
皇上信重二皇子,是因为皇后所出的嫡长子早夭,这嫡长子总比旁的孩子不同,是受了期待,也寄予了厚望。
二皇子出生后,皇上就将对嫡长子的期待和厚望,都加诸在二皇子身上了。
可二皇子再重要,还能比“长生不老”更重要?
睿儿娶了虞幼窈做侧妃,虞幼窈名下的产业,就都是睿儿的,不光如此,谢府的人脉渠道,也能让睿儿拥有挥霍不尽的钱财,届时帮皇上供养道师,修道场,也能让皇上知道,谁才是最孝顺的儿子。
徐贵妃继续道:“到了四月之后,各地都有不同程度的旱情送进宫里,皇上命各地官员尽力赈济灾民,但是国库空虚,不到万不得已,朝廷是不会拔款赈灾,朝廷不拔款,各地官员哪个会尽心尽力地赈灾?”
涉及朝政叶姑姑就不敢搭话了。
好在,徐贵妃也没打算让她搭话,露了一副悲悯的神情:“稻米已经误了时候,耐旱的作物,也要雨水才能保收,到了下半年,各地的灾情会越来越严重,也不知道会死多少人。”
换作任何人在听了这话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