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闹腾了好一会儿,直到虞霜白跑不动了,弯腰捂着肚子直喘气,虞善信这才良心发现,做小伏低地道了歉,兄妹俩又言归于好了。
虞幼窈笑得肚子都疼,也隐约明白了,二妹妹和二哥哥之间,才是正常兄妹相处的样子。
她和表哥好像有些……
她抿了抿唇!
笑完了之后,虞霜白喝了茶,吃了果子,人也缓过神来了,就好奇问:“大姐姐,这个匣子是装什么用的?”
这么大一盒匣子,一时还真让人想不到,能做什么用,总不会特意做个空匣子当摆设吧!
虞兼葭又瞧了匣子,只一眼,就好像被灵活鲜明,刺了眼睛似的,轻颤了下眼睫,就垂下了眼睫,挡住了眼底的羡慕,低声道:“这长度,应该是一个琴匣。”
虞莲玉连忙问:“大姐姐,真的是琴匣吗?”
虞幼窈笑弯了唇儿:“三年前表哥说要帮我斫琴,就顺手做了一个琴匣,毕竟好马配好鞍,好琴也佩一个好匣,才有相得益彰呢。”
“顺手”二字,听得虞霜白又翻了白眼。
花了三年才做出来的,这能叫“顺手”?
怕不是对“顺手”二字,有什么误解?
明晃晃炫耀的,都快写在脸上了,羡慕不来,谁让她没有一个,像周表哥一样有本事的哥哥呢?
虞芳菲关注到了重点,睁了眼儿:“所以,琴匣里装了周表哥送你的琴吗?”
虞幼窈点头:“对呀,琴和琴匣都是表哥送我的生辰礼物。”
这都过了三年,要不提这荏,虞霜白差点都忘记这事了,连忙凑到了桌子前:“周表哥斫的琴,快让我们瞧一瞧。”
连虞善言几人,也都很感兴趣。
虞兼葭满心不是滋味,却也想亲眼见识一下,周令怀亲手斫制的琴,是什么样的,是不是跟他作画,雕刻一样厉害?
虞幼窈从善如流,小心翼翼地打开了琴匣,将韶虞琴抱出来,摆到了桌子上。
蜜色的琴身流光溢灿,凤栖梧桐的样子,更是精致华美。
君子六艺,其中就有“乐”,就算是虞善信,也能磕磕巴巴地弹两首曲子。
他们虽然不懂琴,可接触过琴,就有了比较,虽不懂得鉴赏,也都见过世面,也能分辩出好坏。
这琴琴流畅华美,由内而外透了一种贵美气息,忍不住好一阵唏嘘。
“天啊,这是周表哥斫的琴吗?这也太美了叭!”
“周表哥也太会了……”
“好厉害啊……”
“……”
虞幼窈听着大家彼此起伏的惊艳赞叹,抿着唇儿笑,没说这把琴九德具全,毕竟琴音好不好,要弹过了,听过了才能知道。
虞兼葭有些心烦意乱。
两年前,父亲寻访名师,为她订做了一把“冰玉”琴,因其声清亮如玉,取了此名。
桐木松透性极佳,琴音明亮醇厚、有金石之韵,但稳定性,长久性,却略逊了杉木一筹。
不过桐木年份愈久,材质会更密实,就能弥补这一缺陷。
最初她是不愿逊了虞幼窈一头,但年份久的桐木太稀有,哪家有了这样的好物,不是自己藏掖着,哪能拿出来舍了旁人?
不得已之下,她才选择了三百年的杉木,不世绝响“九霄环佩”,就是用杉木斫制,也不会差了虞幼窈太多。
却没想到,这把琴经名师斫成,却是一把难得的杉木琴,色泽金黄,冰丝为弦,琴音清亮,清透细腻。
连叶女先生也是赞不绝口。
虞兼葭擅琴,也懂琴,只一眼就瞧出了,周令怀斫琴的这把琴浑然天成,不见一丝匠气,足见技艺之高绝,“冰玉”不如甚多。
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外强中干?!她略怀恶意地想。
这会儿,虞霜白在问:“这把琴叫什么名儿?”
虞幼窈又弯了唇儿:“此琴名——韶虞,是我取得,表哥刻了隶铭,韶光开令序,虞廷百兽舞。”
虞善言一击掌:“这个名儿取得好,传说中,舜先封于虞,建国以称虞,史称虞氏、虞舜,舜作乐,也称韶、虞之乐,舜仁治以民,德传天下,后才有了虞廷百兽舞,凤凰来仪,样歌舞升平的太平景象,甚好,甚好!”
自己取的名儿,得了旁人肯定,虞幼窈很高兴:“表哥也喜欢这个名儿。”
其实,她在韶仪和韶虞之间,最终取了韶虞这名,正如大哥哥所说这一般,期盼着明君以治,太平盛世,韶虞之乐,韶舜之德,能流芳后世,永垂不朽。
虞莲玉琴艺也好,难得见到这样的好琴,也是激动不已:“大姐姐,不如你来弹奏一曲,让大家听一听这把琴的音色?”
大姐姐学琴也有三年,却比她们打小学琴,也不逊什么,所以她才会有此提议。
虞幼窈正有此意,连忙命人置了香案,焚香净手,显得十分郑重,手指一挑弦,古朴苍茫的琴声自指尖流泄。
有一种“明月出天山,苍茫去海间”的苍茫浑厚。
有“长风几万里,吹度玉门关”的豪迈大气。
亦有由“由来征战地,不见有人还”的悲怆真挚。
更有“戍客望边色,思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