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城兵马司负责京里的治安,百姓排队挡道的事,让五城兵马司的人过来维护一下,也能说得过去。
男子沉着脸,掀了车窗,就见了一帮褴褛,破烂不堪的乞丐,发了癫往前跑。
一边跑,还一边说话——
“听说虞府的米铺,要连舍三天的粥米,每天一个时辰呢……”
“虞府这几年经常舍粥,可真是心善……”
“可不是吗?虞府有一位菩萨心肠的老夫人,教养了一个有善心的孙女儿,不光经常舍米送粥,听说还在京里办了一个善堂,收容了许多孤儿寡妇。”
“你是说窈心堂啊,这个我知道,这位虞大小姐不光收容他们,还特意请了先生教他们识字读书,红女活计的……”
“……”
“虞大小姐”,“窈心堂”之类的话,就听了一耳朵,男子总觉得“窈心”这两个字,似乎打哪儿听过,一时却又想不起来。
不过,总归是和虞大小姐脱不了干系。
男子转头问了身边的伴从:“虞大小姐闺名叫什么?”
伴从方才打听消息的时候,虞府一应相关的人事,也都打听了一道:“姓虞,名幼窈,是虞大人的嫡长女,这两年来,在京里头颇有才德名声,早些时候,压过了宁远伯家的陆五小姐,成了京兆第一美人。”
因虞大小姐低调,也不常在外走动,京兆第一美人这称号,也有不少人各执一词。
不过,现下宁远伯下了大狱,宁远伯府名存实亡了,陆明瑶成了罪臣之女,自是不能跟虞大小姐相提并论了。
这么一说,男子对“虞幼窈”这个名字,知道的也就多了,顿时来了兴致:“原来是她啊,三年前在长兴侯府的花会上脱颖而出,得了皇祖母的青眼,不光赐了一块宫绦,还夸她美心曰窈,窈心而善德,母妃之前也提过她。”
从前宁远伯府张扬,他在宗室的宴上,见过陆明瑶几次,华贵美艳,是随了宫里的陆妃,京兆第一美人也是实至名归。
压过了陆明瑶的京兆第一美人啊,真想见一见呢!
伴从点头:“正是她!”
男子轻轻把玩了手中的黄澄澄的玉扳指:“听说这位虞大小姐的母家,是出自泉州谢府,她今年多大了?”
伴从连忙道:“左不过十二三的年岁,具体不清楚了。”
女儿家的庚岁,都是极隐私的事,除了大体日子外,旁人也不会知晓,尤其是出生的时辰,外人更是不得而知。
男子手里的折扇掀了车帘:“走,下去瞧瞧去。”
伴从有些犹豫。
男子嘻笑了一下:“怕什么呢,本宫今儿是微服出来的,旁人也认不得本宫。”
璜玉龙首腰带,龙首与蛟首十分相似,不仔细地凑近了,着眼瞧,旁人也分辩不出,只当他是哪家宗室的贵人。
虞老夫人并不知道,她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身为官家之女,有些事儿是逃不掉,躲不开的。
到了四月初八,沐佛节这一日,虞幼窈换了一身素净文雅的淡青衣裳,带上了这段时间抄写的佛经,就去了安寿堂。
虞老夫人让柳嬷嬷摆了膳。
祖孙俩简单用了早膳,江姨娘就过来了:“老夫人吃斋念佛,为家里修德,为后辈修福,这是我们这些做晚辈的福气,这段时间也抄写了几篇《金刚经》,并香油钱,烦劳老夫人供奉到佛祖面前,也算是敬了一份诚心。”
说完了,就递上了手里的匣子。
柳嬷嬷连忙上前接过。
虞老夫人满意地点头。
江姨娘又从嬷嬷手里,接过了另一个匣子,递给了虞幼窈:“老夫人在宝宁寺,为谢大姐姐点了长明灯,便也抄了几篇《妙法莲花经》,悼念一二。”
“有心了。”虞幼窈笑着接过了匣子,转手交给了春晓。
等到了垂花门前,姚氏也带了抄写的佛经和香油钱,在垂花门前等着。
将东西拿给了柳嬷嬷,姚氏亲自扶着老夫人上了马车,一直目送马车出了府门,这才回了二房。
到了宝宁寺,祖孙俩先去厢房安置妥当,虞老夫人就带虞幼窈去宝殿上香。
虞幼窈想到三年前的今日,她在许愿菩提处,满怀虔诚地许下:“愿表哥,恶疾自去,百病皆消,远离灾祸,一世荣宁。”
三年后的今日,虞幼窈再临宝宁寺,看着眼前佛光普照,普渡众生的塑金佛祖,从前许下的愿望,已经实现了!
虞幼窈阖上眼睛,双手合掌,念了一篇《金刚经》,最后:“蒙佛祖垂怜,信女愿望才得已实现,今日特来还愿。”
这时,虞老夫人已经上完了香。
虞幼窈上前燃了三支香,虔诚地拜了三拜,插到香炉里,就从荷包里取了两张银票,放入香油僧手里的金钵里。
香油僧垂眼:“阿弥陀佛!”
虞老夫人瞧了一眼,一出手就是两千两,可真是大手笔,却也没说什么,捐菩萨,多少也不算多。
虞幼窈扶着祖母,出了宝殿。
路过签筒时,虞幼窈就又想到了三年前,二月初七那日,虞府一大家子,一道上了宝宁寺。
她因一时好奇就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