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一个人连看她的目光都是珍而视之,爱而重之。
也不需要怀疑什么。
也是因此,周令怀才对宋明昭如鲠在喉。
虞幼窈想了想,就摇摇头:“那倒不曾,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每次见着了宋明昭,心里不觉就有些不舒服,想要离他远些。”
上次宋明昭突然提及了她的表字,虽然有些唐突,可这事也不好说。
也是因为这事,她怀疑宋明昭会知道她的表字,也做了和她类似的梦,可这两年接触下来,宋明昭对她似乎并没有什么异样。
而且宋明昭好像也并不能确定,“芷窈”就是她的表字。
一时间,她也不太确定,宋明昭到底有没有做与她相关的梦。
只是心中不觉又多了几分戒备。
也不是她不想告诉表哥关于那场噩梦的事,可这件事实在太过荒诞、离奇,甚至与现实有些牵扯。
她心中总有一种异样的直觉!
觉得不能告诉任何人。
“据我所知,你和宋明昭之间少有接触,怎么会这种感觉?”周令怀并不会觉得,虞幼窈是在敷衍他,或者是欺骗他。
仔细想来,虞幼窈对宋明昭除了一副敬而远之态度,似乎并没有什么太特别情绪。
这话应当是真的,只是还有些话没说。
虞幼窈垂着头,轻轻拔弄了手中的血蜜蜡佛珠,随口一说:“谁知道呢,大约是上辈子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
她只是随口一说,可周令怀却深深看了她一眼:“如果只是不想与宋明昭有许多不必要的接触,就大可不必担心了,他来不了虞府。”
虞幼窈身上连灵露这等灵物都有,再发生什么离奇的事,他也不觉得惊讶了。
不管方才关于“上辈子”这事,她只是不经意随口一说,还是另有所指,显然她是不打算再提这话。
这个“小表妹”,似乎还藏着不少秘密呢?
不过不急,很多事尚须徐徐图之。
凡事适可而止,周令怀也不打算再继续追究。
他的话说得太过笃定,虞幼窈也不禁一愣:“来不了虞府?祖母已经同意了,湖山先生和闲云先生是故交,宋明昭是闲云先生的弟子,湖山先生没道理拒绝呀。”
周令怀轻笑:“过几日就知道。”
虞幼窈今儿梳的还是飞仙髻。
只是发环绾在了脑后,发环的两侧,还有后面都簪了流苏坠珠,坠珠在鬓边颤动,周令怀顿觉指尖发痒,伸手便轻拂了垂在她鬓边,莹绿温润的碧玺流苏坠珠,珠子轻摇慢曳,衬得她娇贵又大方。
虞幼窈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轻呶了唇儿:“宋明昭果真不能来府里,我就送表哥一样东西,奖励表哥。”
这下轮到周令怀好奇了:“是什么东西?”
虞幼窈笑弯了唇儿,冲表哥眨了眨眼睛:“过几日就知道啦!”
“凤”型眼儿,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细长,就不太容易分辩。
相同的眼型,长在不同人身上,也会各很大的区别,虞幼窈的睡凤眼,就生得特别好看,有别于丹凤眼略带清冷,也不同于瑞凤眼魅惑于内。
她眼细长,却不狭小,眼尾略微上挑,黑睛微藏,眼清而富有灵气,目光流转间,显得清澈无辜,柔弱娇贵。
眨眨眼睛时,又透了几分俏皮灵动。
周令怀像被什么击中,连心也跟着一麻:“好,我等着。”
没过几天,虞幼窈就知道了,表哥为什么说,宋明昭来不了虞府。
今年春旱,除了早前下了一场不大不小的雨,勉强将庄稼种到了地里,之后日头一天比一天大,没有要下雨的征兆。
虞府和虞幼窈自己名下的米铺,都在控制米价,米价还是一天天地上涨。
虞幼窈轻叹了一口气,合上了锦绣庄今儿上午送来的夏裳册子,去了安寿堂。
虞老夫人正在喝茶,见她面色凝重,就问:“出了什么事?”
虞幼窈摇头:“今年春旱,老天一直不下雨,天气也热得很,锦绣庄一早就送来了夏裳的册子,我仔细瞧了,今年盛行轻容纱,质料薄软,凉爽透气,给祖母做五身衣裳,府里其他主子,每人缩减,只做两身,江姨娘和秋姨娘每人一身,缩减的银子,就在米铺搭粥棚。”
现在日子还能过得下去,百姓们吃了粥棚,多少能省些口粮,等到青黄不接的时候,也能多吃几口。
她救不了全天下人的命。
只力所能及,能救多少救多少。
虞老夫人也是一叹:“这几年,朝野上下也不安稳,就连这天也不安生,年景也是一年比一年差,因着头些年,年景尚好,百姓家里多少都积攒了些家底,这才安稳过了两年,如今家底也差不多耗光了,今年秋冬大约就要饿死不少人。”
虞幼窈也是心有戚戚。
虞老夫人摇摇头,就道:“上好的轻容纱金贵得很,一匹就要三十五两银子,一匹布只能做一身衣裳,依我看啊,就一人做一身轻容纱,再做一身绫纱,绫纱轻薄柔软,光鲜漂亮,一匹只需二十两银子,轻容纱要低一些。”
既然要做善事,就不能面上光,里里外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