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令怀颔首:“应是如此!”
虞宗慎深深地看了周令怀一眼:“最近李其广的案子,也是焦头烂额,骠骑大将军奏疏朝廷后,皇上为了安定北境,会尽快让内阁商议,幽王一案的后续问题,恢复其幽王封号、宗庙、功绩等诸多事宜,势在必行,之后才能顺理成章地,让殷怀玺承袭王爵,前往幽州,以防哈蒙作乱。”
山东一战,天下悠悠众口,皇上让殷怀玺镇守幽州的心思,也是人尽皆知,一切都成了定局,也没内阁什么事了。
周令怀轻笑了:“北境此番经了幽王一案,局势很不稳定,战事还在其次,稳定北境是首重之重。”
意思已经表明了,李其广一案再难办,也要先将幽王一案办妥。
北境不稳,民心也很难安稳。
周令怀不在朝堂,却能牢牢地把握朝局。
晚上的洗尘宴,办得很是丰盛。
一大家子,就围了大圆桌,坐一桌子热闹,如秋姨娘这等,为虞府添丁进口的姨娘们,也另外置了小桌。
虞宗正不在,周令怀坐到了原本属于他的位置,在虞老夫人左边。
杨氏也关在静心居,虞宗正身边的位置,让虞幼窈坐了。
如此一来,虞幼窈就顺理成章坐在表哥身边。
人老了,就喜欢热闹,虞老夫人乐呵呵地:“令怀从北境带了葡萄酒回来,正巧我库房里有一套夜光杯,也是相得益彰。”
虞幼窈拿起了面前的小杯,颜色墨绿,薄如蛋壳,触之细润,举起一瞧,杯身滑润透明:“看起来很像岫玉!”
周令怀侧头看她:“夜光杯质地宛如碧玉,因此常被误认为是岫玉所制,其实是一种名叫酒泉玉的玉石磨制而成,是西域进贡,大周朝是没有的。”
虞幼窈点头:“那夜光杯是不是真的会在夜里发光?”
周令怀摇头:“夜光杯也不发光,用夜光杯盛酒,在光照月色之下,映出兮光皎色,波光粼粼,与酒色相映成辉,所以才得此名,而且夜光杯,质地奇特,用此杯盛酒,十分的酒香,会酿成十二分的甘美。”
这时,丫鬟过来斟酒。
红艳的酒汁,一入了夜光杯之中,盈盈地一汪酒色,盛着烛光,酒色成晕。
虞幼窈吸了吸小鼻子,就闻见了酒香甘醇。
“好香啊!”她眼儿一亮,迫不及待就端起了葡萄酒送到唇边,没敢直接喝,却是伸了小舌头,像猫儿一样轻舔了一下。
虞幼窈瞪直了眼儿:“芳甘酷烈,比梅子酒好喝。”
葡萄酒美就美在,它酒味醇美,芳香、甘甜,入嘴时甜香,入喉咙也绵软,回味时便觉得芳甘酷烈,回味无穷。
便是女子饮用,也觉得清甜好喝。
周令怀被她馋嘴的样儿,逗笑了:“这是最上等的葡萄酒,在山西也是十分少见。”
进贡的葡萄酒,在酒里添加了酒曲,口味更像果酒,比不上自然发酵的葡萄原汁,这被当地称为“真葡萄酒”。
这种葡萄酒依赖技术,产量要更稀少,也更名贵,不光市面上没有,就连上贡的葡萄酒,也差了一筹。
虞幼窈捧着小杯,微眯了眼儿,像一只“偷腥”的猫儿,时不时,伸了小舌头,轻轻舔一舔酒,再咂一咂嘴,可把她给美得不行。
葡萄酒芳甘味美,大家都很喜欢。
连虞老夫人也忍不住多喝了几杯,待洗尘宴结束之后,人也有些微醺。
第二日,宫里派人送来了,周令怀参与藤文馆《文献集书》编撰的相关文书。
周令怀腿脚不便。
虞老夫人带了一家老小谢了恩,这事也就正事定下来了。
虞幼窈很高兴,从自己的私库里,挑了些自己不大能用得上的布匹、绢纱等,给府里的下人们都赏了一些。
虞老夫人寻了周令怀:“能进藤文馆,也是皇恩浩荡,是不是要进宫向皇上谢恩?”
虞幼窈一听就紧张了,也是得了皇上的恩准,“殷怀玺”才敢以面具示人。
加之“殷怀玺”面容损毁严重,真坦露出来,也是有碍观瞻,也有对天家不敬之嫌。
朝中没人见过“殷怀玺”的真容,但皇上肯定是见过的。
表哥虽然用了“周令怀”这个身份,但用得还是自己的脸,虽稍加了修饰,但肯定是瞒不过皇上。
这一谢恩,岂不要曝露了?
周令怀安抚地看了她一眼,就道:“皇上知道我腿脚不便,宫中一应规矩礼数繁多,唯恐冲撞了天家威严,特允我不必进宫谢恩,改日我写一篇青词呈上,也能聊表敬谢之心。”
虞老夫人原也是担心这个,这下也是放心了。
李其广一案,正在紧锣密鼓地审理之中,朝中又牵连了不少人。
北境局势不稳,哈蒙暗中窥探狭裕关,皇上不放心,派了常宁伯去了北境稳定局势,宣了内阁首辅夏言生进宫议事。
让夏言生加紧督办幽王一案的后续。
常宁伯去了幽州,仿佛传达了某个信息,内阁也不敢怠慢,又经了三日商讨,已经拟定了相关草案。
夏言生并没有第一时间呈奏皇上:“先送去了殷府,拿给了殷怀玺看了之后,再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