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国侯府偌大的府邸,有一座两座清幽简陋的小院,也很正常,虞府不也有一座“静心居”吗?
便是与梦中有些相似,也不足以说明什么。
天底下怎么会这么巧合的事呢?!
可当宋婉慧说,那处叫“广寒居”时,噩梦里扎针取血,剜心惨死的画面,宛如真实一般在她脑中上演。
她再也没有办法,将这场噩梦当成一场单纯的噩梦!
心口处锥心的疼痛,虞幼窈非得死死地,用尽全身的力气,绞紧了手帕,紧绷了身子,挺直了背脊,才能拼命忍住身体地颤抖,与那种发自内心的崩溃与惨痛——
才不于至当场失态!
事实上,她从前与祖母一起来过镇国侯府。
因着年岁小,都是跟在祖母身边,便是玩儿,也是与宋婉慧一道,不会到处乱跑。
镇国侯府很大,若不是今儿,让宋婉慧刻意带着过来,她又怎么会知道,这里有一座“广寒居”呢?
她从来不知道,镇国侯府原来还有一座“广寒居”。
却在一场荒唐至极的噩梦里,凭空梦见了一座,如镇国侯府一般无二的“广寒居”,真正是荒唐又诡异。
这真的只是巧合吗?!
“窈窈,窈窈……”
耳边传来宋婉慧饱含了担忧的声音,虞幼窈如梦初醒,笑道:“就是见桂花开得漂亮,忍不住多瞧了一会儿。”
宋婉慧不太相信,觉得虞幼窈情绪有些不对:“你真的没事吗?若是身子不舒服……”
虞幼窈摇头失笑:“那不如找个地方歇一歇?”
齐思宁一指“广寒居”门口的桂花树:“也不去别处,桂树下有石桌石椅,就去那里坐一坐吧!”
她偏头瞧了虞幼窈,脸色确实有些不好。
也不知道是不是中了暑气,也不好多走几步路,要就近歇一歇才行。
唐云曦也赞同:“今儿太阳大,逛了一会儿,我也有些头晕脑胀,桂花香味清幽,也是雅致。”
一行人就到了桂花树下。
走近了瞧,牌匾上“广寒居”三个大字,正是筋骨毕现的柳体,大约是宋明昭亲自书写,小院上了琐,但从外面瞧,虽有些简陋,却远没有噩梦里的破败景象。
虞幼窈心想。
照宋婉慧的话说,这处原是宋明昭小时侯的住处,镇国侯府这么重视宋明昭,便是宋明昭搬进了九昭轩,少不得也要精心打理。
可噩梦里,大窈窈住进了这儿,一个迟早要死的“药引”,镇国侯府又怎么会放在眼里,可不就由着这清幽小院破败了下去。
宋明昭向宋老夫人请安之后,听闻父亲也在府里,少不得要去拜见。
这会儿,正准备回九昭轩,在路过拱桥时,宋明昭看到“广寒居”门口,一道娇小的身影默然而立。
正是方才在祖母屋里见过的虞大小姐。
此时,虞大小姐风姿仪好,亭玉静美,珍珠锦裙如水一般堆砌在脚边,更衬得她身段儿孱弱瘦美。
宋明昭突然心中剧痛,捂着自己的胸口,弯着腰不停地喘息。
也不知道,是不是疼得太狠了,令他出现了幻觉,恍惚间,眼前鲜妍明亮的小少女,竟然被另一道,身上满是血污,狼狈不堪的少女所取代。
他努力瞪大了眼睛,想看清楚她的面容。
可少女的身影像隔了一层纱雾,模糊不清。
耳边恍惚响起了少女,歇厮底里的哭喊:“宋明昭,你不得好死,我诅咒你,坐拥三千繁华,独享百年孤独,生生世世,爱而不能,求之不得,生不如死……”
这声音也像隔了一层纱雾,他分明能听清楚,少女说出来的每一个字,可就是清不清楚少女朦胧的嗓音。
“谁,你是谁?”宋明昭心痛如刀绞,倔强地抬头,茫然地向“广寒居”看去。
可“广寒居”门口,已经空无人影。
仿佛方才看到的一切,只是一场幻梦。
宋明昭感觉心里像是被人挖了一块,再也忍不住锥心之痛,“噗”的一声,就吐了一大口血,“砰”的一声,晕倒在地上。
虞幼窈几个,只在桂花树下小坐了片刻,就一起回了宋慧婉住的“琉毓院”。
因此并不知道,宋明昭吐血晕倒,镇国侯府已经闹得人仰马翻。
宋老夫人连忙使人拿了牌子,去请太医院院史胡御医,担心出了岔子,另外请了一位,今儿休沐在家的老御医。
镇国侯夫人立马派了身边的嬷嬷,将今儿接触过宋明昭的下人,全部关押起来,打算一一审问。
也不怪镇国侯府反应如此之大。
实在是宋明昭毫无征兆,也无缘由,突然就吐血昏迷,不管怎么瞧,都不像是普通病症,处处都显得极不寻常。
镇国侯府的人都知道,宋明昭十一岁那年,就在宝宁寺被一个逃狱的恶匪袭击重伤,险些丧命。
事后镇国侯府查找真凶,发现恶匪逃狱的事并不简单,逃到宝宁寺也并非偶然,重伤了明昭,也是因为提早知道,明昭是镇国侯世子,常年住在宝宁寺里,因官兵穷追不舍,便想挟持明昭逃出京兆。
后因明昭半路反抗,就要对明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