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怪蒙建业会有此等想法,实在是如今的奋进厂早已不是半个月前的模样,原本用于建造游船的露天船台支起了脚手架,后面的老机加工车间,连同宿舍区的防震棚更是被整体拆除。
就连远处作为厂办的二层小楼,也被一群人用榔头敲掉了一半儿,只剩下仅有的一层残垣断壁,在向世人诉说着当年的牛逼事迹。
好在离泊位不远处的600吨浮动船坞内还在紧张的忙碌,否则蒙建业真的会以为自己为之奋斗的奋进厂被整体拆除了。
“小蒙?你啥时候回来的?”
就在蒙建业提着行李,站在厂门口愣愣发呆之际,一个熟悉的声音便在他的耳畔响起,蒙建业转头一看,这才发现,原来是刘浩正跟几个穿军装的人拿着图纸在商量着什么。
见到蒙建业,刘浩连忙跟几个人道了歉,便来到蒙建业跟前,上下打量一番后便兴奋道:“还好你这个时候回来了,不然我就得亲自过去把你给抓回来!”
听了刘浩的话,蒙建业很是懵逼,心说什么事情还得把他抓回来。
或许觉得蒙建业懵懂的样子很有趣,刘浩扑哧一声就笑了,然后便解释道:“行了就不跟你打马虎眼了,这不是389舰在重大任务重表现出色,所以船舶总公司便对咱们厂进行了嘉奖,而你还要作为先进个人去京城授奖,这下咱们厂算是一炮而红了。
所以这些日子省市领导来咱们厂调研的可谓是络绎不绝,不少领导点名要见你,可你却听说躲在N舰队招待所天天海鲜大餐吃不停,你说你要是还不回来,我是不是应该抓你回来?”
刘浩跟个布谷鸟似的,叽叽咋咋一大堆,蒙建业总算是听明白了,389舰在北部湾表现出色,作为负责改装的奋进厂自然功不可没,船舶总公司的嘉奖自然也就是情理之中。
蒙建业对此自然是高兴的,不过他关注的重点却不是这个,于是便开口说道:“你听说的都是谣言,我在N舰队天天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前几天我不还给厂里发了份报告,你们看了吗?上级单位怎么说?”
“你说的四艘6610型扫雷舰的改装任务呀,上级已经批下来了,等咱们船坞的一期工程完工就开始进坞改装,这事儿已经板上钉钉了,你呀就别操心了,如今你还是安心准备进京的事,那可是荣誉,明白吗?我的小蒙同志?”
刘浩对蒙建业厚脸皮直接无视,不过相较于蒙建业紧盯实际利益,刘浩显然更看重荣誉,没办法七八十年代的人都是这样,他们不图钱,不逐利,一生所愿便是无愧于心的荣誉。
对此蒙建业倒没什么,既然四艘改装扫雷艇到手,给他加再多的荣誉蒙建业同志也能受得起,谁让这厮脸皮够厚呢。
于是蒙建业便点点头:“既然如此,那成,听说申书记在京城挺寂寞,我正好过去陪陪他。”
“刘厂长,这位是……”
就在蒙建业和刘浩寒暄之际,刚才跟刘浩谈论图纸的军人便走过来,但也正因为如此,蒙建业的双眸不禁眯了起来。
因为走进了方才发现,那两名军人身上的那身军装上并没有领章,换句话说,来人穿的只是一套普通的军绿色衣服而已。
“哦,忘了跟你们介绍,这位是我们厂的厂长助理,蒙建业同志!”
“小蒙,这位是铁道部第九工程局,第三十二工程处处长林峰和书记王解放。”
“铁道兵?”
听了刘浩的介绍,蒙建业几乎是下意识的就说出三个字,铁道兵去年年底被集体裁撤,所属的师级单位改为铁道部第XX工程局,下属的团级单位也就自然而然的称为工程处。
“我们以前是铁道兵,现在叫工程处了,这次还真是多亏了你们厂的船坞建造工程,让我们这支刚刚被推向地方的队伍,有了吃饭的活计。”
林峰显然对依然成为历史的铁道兵身份很是看中,当蒙建业说出“铁道兵”三个字时,腰板儿都不自觉的挺了起来,可既便如此,林峰还是对现有身份做了强调,并借此表达对奋进厂的感谢。
相较于原则性很强的林峰,出身政工干部的王解放就要随和得多,不过蒙建业除了惊讶于两人的“铁道兵”身份外,并没有继续接触的意思。
所以几个人闲聊几句后便各资散开。
这时蒙建业才抓住刘浩问道:“老刘,咱们的船坞工程怎么找上了转业的铁道兵?为什么不找县工程处,厂里不是答应过罗建军,让他帮着咱们造船坞嘛?”
蒙建业倒不是念及罗建军的旧情,而是当时罗建军给出的预算很诱人,再加上罗建军领导的县工程处在其他县市有过丰富的建造船坞经验,所以当时的焦大林和蒙建业等人便初步决定将船坞的修造工作交给县工程处。
却不成想这才几天的功夫,怎么就变成铁路工程处施工了?
作为参与者之一,刘浩自然是知道当时厂里的决定,可正因为如此,刘浩的脸上才泛起无奈的苦笑:“罗建军犯事儿啦!”
“犯事儿?犯什么事儿?”
“跟流氓打架斗殴!”
“打架斗殴?不算大事吧!”
“以前不算大事,可是现在……!”
看着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