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我和蓝姐都是没有夫侍的‘可怜人’,你不是有好几个温柔乡么,何愁寂寞。”
被将了一军,马姐哑口无言,旋即却是笑了起来:“你们两个,可真是。”
火堆旁一片其乐融融。没多久,大家便熄灭了火,继续启程。
赶路的日子总是单调的,这趟是蓝姐亲自带队,照顾着苏墨墨的身子,车队也刻意放缓了步子。转眼半月已过,越往北走,加上此刻已经过了立冬,天气越发寒冷。
幸亏车队带的物资够多,路过城镇时也会添补,偶尔被大雪困住时,才不至于窘迫。而这时,苏墨墨换上了有着厚厚夹层的长衫,也披上了大氅。
倒是蓝姐,她负责带队,便一直骑在马上,注意着车队方向。而她穿着一身劲装,竟丝毫不觉寒凉。马姐她们习以为常:“老大一贯如此,依我看啊,老大这是憋得太久了,火气旺,这才不怕冷!”
随即她看了看苏墨墨,顿了一秒,这才道:“苏解元,你虽也憋得久,但你读书费脑子,便和老大不同了。”
又走了几日,便是小雪了。昼短夜长,车队赶路的时间也越来越短。就连蓝姐,偶尔也会进马车里歇一歇了。
路边的湖泊早已结冰,车队几人也开始轮流赶车,即便带着厚厚的手套,手上也开始长出了冻疮。苏墨墨这才切身感受到走镖的不易。
夜晚一大群人围着篝火时,马姐将手凑近火堆,翻来翻去地烤火,缓解了寒凉后,这才问道:“老大,这批货,应该无碍吧?”
蓝姐用木棍拨了拨煨在火堆中的红薯,随口道:“无碍。天气虽寒凉,但这批料子材质特殊,防暑耐寒,并不会损伤。”
马姐不禁有些羡慕:“这可真是,我走了那么多趟镖,还买不起一件衣裳!”
蓝姐看了她一眼:“走镖结束后,我送车队里每人一件。”
别说马姐了,其他人也都来了兴趣,刚好身子暖了,便热火朝天道:“老大!你放心,我们一定尽快赶到皇城!”
“哎呀,我只要布就好,我闺女今年6岁了,我给她做件衣裳刚好!”“那我也要布好了,我正君刚好有孕,我几月不在家,委屈他了,便给他做件新衣裳,他必定要炫耀好久!”“呵,我可不一样了,我要给我母亲做件衣裳。”
大家一边搓着手,缓解手上冻疮的痒意,一边热烈地讨论着,畅想着美好的未来。苏墨墨则沉默地烤着火。其实镖局的女子,虽则平日里荤素不忌、大大咧咧,但都是正直之人,也在努力地生活着。
这时,一个烤红薯递了过来。抬头一看,却是蓝姐。在火光的映照下,对方原本端正的五官,却显露几分妖冶,那眸子,好似也成了琥珀色。眼底,隐隐有火光跳跃。
“三月寒凉,你身子弱,会试之时穿正好。”蓝姐低低道,语气有几分温柔。
苏墨墨怔了怔,轻笑道:“那我便不与蓝姐客气了。”
蓝姐顿了顿,唇角缓缓地勾出了一个罕见的笑容,只是无人瞧见罢了。
火光燃烧了整晚,为了路途考虑,大家并未饮酒,只是或许氛围太好,竟都有几分微醺。欢笑过后,大家互相搀扶着,回到了马车休息。许是火光太过温暖,不知不觉中,苏墨墨沉沉睡去。巧的是,她正好枕到了身侧之人的肩上。
蓝姐僵着身子,一动不动。女子的呼吸正好扑到他的脖颈,暖暖的,痒痒的,不知不觉,他的耳根也开始发红。或许是火光太过温暖吧,将他的耳朵也灼热了。
车队其他人散去后,身侧的少女许是被扰到,不由咕哝了几声,换了个姿势继续睡。而变动间,她的唇瓣,却正好擦过了身侧人那发红的耳垂。
蓝姐蓦地睁大了眼,一阵刺激从尾椎骨升上来,素来不怕寒凉之人,身子竟丝毫不能动弹。
许久,天空出现零星几颗星辰,四周一片寂静。蓝姐这才动了动身子。她的动作格外小心,扶着女子的肩膀,身子慢慢后挪,不至于惊扰到沉睡中的女子。随后,蓝姐俯身,小心地将她拦腰抱起。
怀中的女子很轻,但蓝姐却比第一次骑马时还要慎重。短短几米的距离,她走了一刻钟。终于,她成功踏上马车,将怀中的女子放到了榻上。
仔细地为她掖好被褥后,蓝姐深深地看了女子一眼,便拉好车帘,转身离开,走到火堆边,开始收拾残余。
…
又是半月,十月初五出发,到冬月十四,正巧是大雪这一天,历时四旬。
在纷飞的雪花间,那浩荡巍峨、蒙上了一层素妆的皇城,总算出现在了几人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