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
将他教的技艺记得很清楚,属实是个好徒弟。但那张芙蓉面上,却没有丝毫波动。
至于顾清,在触碰到少女的第一秒,便已经红了耳根。
强撑过一分钟后,素来洒脱不羁的青衫顾大家,背部已经不受控制地发软了。
终于,在少女那句话出口的瞬间,顾清猛地放开了手。
他站起身,素来飘逸的青衫显露出几丝凌乱,背过身后,顾清张开唇,呼吸着空气。
平复好心情后,他才佯装冷静地问道,
“子墨,刚才,你可有察觉异样?”
“异样?什么异样?”
少女继续慢条斯理地抚着琴,指尖仿若翩跹的蝴蝶。阳光下,远远看去,纤细的身影透着一丝温柔,与周围的青翠完全融为一体,透着惬意。
顾清沉默片刻,转过身,直视着自己的徒弟,轻轻问道,
“子墨,你不觉得,你我二人之间,太过亲密了么?”
顾清希望能让苏墨墨意识到,他们之间的距离,已经超出了正常的师徒。
希望她明白,自己不仅是她的师傅,更是一个正常的男人。
一个心有所属、心湖荡漾的男人。
苏墨墨都能接受顾清的“抵足而眠”了,自然不觉得这个动作亲密。
她理所当然地说道,
“师傅,我们是为了探讨琴技啊,再说了,现在我们可都是男子。”
顾清:…
虽然你现在确实是男儿打扮,但本质上,难道不还是女子?
从前顾清和苏墨墨想得一样,毕竟他崇尚道家无为,本就是个漠视世俗、潇洒恣意之人。
但意识到子墨的女子身份后,他再也无法那么自在地挥洒挚友之谊了。
同游、同塌、同杯。
全都变成了一个个禁忌的词汇。
毕竟从前,他们是师徒,也是挚友。
但现在,在顾清眼中,苏墨墨更是自己的心上人。
…
顾清打算拿出杀手锏了。
他打算告诉苏墨墨,男女之间躺在一张床上象征着什么。
——象征着这名男子已经失去了名誉,除了这名女子外,他再也无法娶到别的女子。
他的一生,都打上了这名女子的标记。
若她不愿接纳他,他便会寂寂时光之中独自掩埋。
但还没等他开口,顾清便听见少女语气天真道,
“而且我和我爹,也经常这样啊。”
?!
这样?哪样?
满脑子都是那夜两人抵足而眠画面的顾清,自然下意识想到了这一幕。
——慕寒卿,和苏墨墨同塌而眠。
说来也是,毕竟二人名义上都是男子,而且那时子墨才9岁,更不会有这些束缚。
更何况,北境山高皇帝远,真有什么又能怎样,谁能管慕寒卿?
登时一股怒意冲上顾清脑海,他正想唾骂慕寒卿的禽兽,开口前一秒,他蓦地想到,慕寒卿似乎并不知道苏墨墨的性别。
那么他的所作所为,便完全没有问题。
甚至还算得上是一个关心自己养子的好父亲。
归根结底,谁都没有错。
为了保护自己、隐瞒性别的墨墨没有错,但同时,不知情的慕寒卿也没错。
只有顾清一人受伤的世界达成了。
不仅发现徒弟心中没有情爱,没有自己,还被她和另一个人之间的关系伤到了。
…
挫败了几天后,顾清发现,面对苏墨墨,他根本无法放手。
原本两人便极为投契,发现她是女子后,顾清更是不自觉地被另一种独特的魅力吸引。
从前忽视的细节一一浮现,顾清发现,自己每一天都比之前更爱苏墨墨。
知己、徒弟、挚友、心上人,苏墨墨在他的人生中,早已不可分割。
因此,即便困难重重,顾清仍旧想要获得苏墨墨的爱。
他想,既然少女迟钝,那么他便慢慢陪着她,总有一天,爱意会冲破闸门,而那一天,也是少女发现他的感情之时。
只是还没等顾清正式修书给第一书院的院长,苏墨墨却找上来,请求去第一书院交流。
尽管顾清知道,少女仅仅是为了学习,但这一刻,仍旧有巨大的喜悦袭上他的心头。从前走过无数遍的路,有了少女的陪伴,也变得格外不一样,顾清的心头开始蔓上期待。
…
洛玉珩面色微沉。
这两天,他接连受到打击。
先是苏墨墨那里毫无进展。
即便洛玉珩猜到了苏墨墨的女子身份,但下一步如何发展,他却始终没有头绪。
或许是他的出现便伴随着一场阴谋,或者是他窥探到了少女的秘密,触及到了少女内心的隐秘,又或者,少女天生便是如此冷情。
总之,无论如何,尽管苏墨墨面上笑意温和,但两人的关系却始终在原地踏步。
洛玉珩猜不到原因。
他完全想不到,苏墨墨与他疏远,原因只有一个:他不是自己的任务目标。
既然这样,他便没有价值了,苏墨墨自然懒得费心与他周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