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到了流萤羽衣以后,明玉昭就再没有对其他拍品下手。
但也正因为这样,众多拍卖者似乎就更确认了他们的猜测——这位玉昭公子可真是追着打脸啊,被戴绿帽子的深仇大恨也不知道还得有几次才能过去!
大众心里的想法轻松又带着调侃,可林浩就只有无限的愤怒。即使一直都有香月的安抚,他也决定要“忍辱负重”了,但是屈辱和痛苦已经深深地刻在了他的心上。
他发誓:但有机会,一定会让明玉昭受到教训!
只是现在……林家真的处于多事之秋,不能再正面跟明玉昭对上了。
为了避免被人嘲笑他“恼羞成怒”,林浩双手握拳,手背和额角都迸出了青筋,也没有提前离开会场。
明玉昭也没有,直到整场拍卖会结束,他才好整以暇地吩咐美婢们收拾东西,摇着扇子搭着聂骁,一起走向门外。
也许真的是孽缘吧,就在明玉昭刚到大门口、准备上车前,恰好再次地遇上了林浩和香月。
林浩暴怒——有完没完了!这个明玉昭还要堵他?还想要嘲讽他?!
那么明玉昭堵他了吗?
这一次还真没有。
但既然碰上了,不就巧了吗?
于是,明玉昭搭着聂骁的手臂跳上车,居高临下地给林浩来了个俯视。
林浩怒不可遏,喝道:“明玉昭,你不要欺人太甚!”
明玉昭轻哼一声,继续居高临下地俯视林浩,满不在意似的说道:“我欺负谁了?”
林浩一噎,他总不好说“你欺负我了”吧?但他到底还是少年冲动,质问道:“你分明不缺一件宝器,你是故意跟我作对!”
明玉昭懒懒地勾起嘴角,好似春风落在了唇边,样子瞧着特别好看,但他说话的调子却是阴阳怪气的:“怎么,你能给你的丫鬟拍衣裳,我不能给我家的丫鬟拍?拍卖行这样的地方,当然是谁的钱多谁就能得到拍品,林公子活了这么大,这点道理不懂,自己看上了就非要他人相让不成?要是不肯让给你,就成了欺负你?可真是好一个尊贵的公子哥,佩服佩服。”
林浩:“你——”
明玉昭白了他一眼,没再理会他,反手就把聂骁也拉上了车。
林浩不仅被明玉昭冷嘲热讽,还要眼睁睁地看着明玉昭跟新任未婚夫亲亲热热手拉手,心里的愤怒更甚,一种强烈的不甘愤懑几乎要喷涌而出——不检点的明明就是明玉昭,自己才是真被戴了绿帽子!而且帽子还很多!
走过路过的人看到这一幕:哦豁,脸也好绿好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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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玉照院后,明玉昭乐得倒在软榻上笑得前仰后合。
“哈哈哈哈哈!就傻比林浩那个脸色,我能多吃三碗饭!”他简直要满床打滚。
聂骁习惯性地站在榻边,偶尔不着痕迹地把明玉昭扒拉回去。
明玉昭笑得太过瘾,也没注意到聂骁的小动作。
不过别看他说得这么夸张,真等翠瑛端过来今天的午膳时,他一边笑一边吃着,还是只吃了一碗而已。
干掉三碗的是聂骁。
明玉昭笑够了,托着下巴看聂骁,感慨道:“你饭量还可以啊。”
聂骁顶着这灼灼目光,把最后半碗倒进嘴里,回答说:“手艺好。”然后他表情略带严肃地问,“玉昭,有没有办法让我跟你说的话不被任何旁人听见?”
明玉昭一怔,这话题有点突然?他还是挺相信聂骁的,就招手叫来翠瑛,吩咐说:“去把玉照院的防御元阵打开,我房里的隔音阵也打开,你们几个在外面等着。”
翠瑛有点犹豫,她对聂骁印象很好,可毕竟达不到十成十的信任。
明玉昭摆摆手,随意道:“没事,护身的东西我多得是,我就站在这让他打,半个时辰之内他都一定打不死我。真有个万一,只要我趁机打开阵法,你们不就可以进来了?”
翠瑛想想也是,就干脆地带着姐妹们离开,又死死地把守在门外。
明玉昭这才对聂骁说道:“她们也是关心我,跟你认识久了以后就不会再这样了。”
聂骁并不介意,这些死卫有足够的警惕心是好事。
让明玉昭彻底制造出一个只有他们两个人单独相处的空间,聂骁不是为了别的,而是想要跟他开诚布公——是的,聂骁最终还是觉得,早点把事情说清楚更好。
聂骁觉得,他和明玉昭身上都多少出现了些很诡异的、乱七八糟的东西,实属同病相怜,与其互相隐瞒藏着掖着而导致被所谓的天外之人算计,还不如互相透个底,也好合作。
于是他清了清嗓子:“玉昭,首先我得向你道歉。”
明玉昭百无聊赖地转酒杯玩儿,很明显没放在心上:“你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了,还要这么郑重其事地道歉?”
聂骁说:“我能听见你心里在想什么。”明玉昭手指一顿,酒杯滴溜溜地滚出去,摔到地上发出一声脆响。几乎同时,他两眼瞪得老大,扯高了嗓子叫道:“你说什么——?!”
聂骁安静如鸡,只诚恳地看着明玉昭。
明玉昭猛地捂住脸,脸颊迅速升温。白皙的手指跟他绯红的面庞互相映衬,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