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日子,对吗?”
对也不对。
顾见山来之前的确是这么想的,知道自己喜欢姜棠之后他一直都是这么想的。但听姜棠说,无论如何也不能说服自己点头说是。
他很早就进了军营,在别人还去书院、三五成群游玩的时候,他晨起练功、看着一群人拼死守着脚下的每一寸土地,顾见山没办法说服自己比别人高贵。
侯府的公子又如何。
倘若西北防线被攻破,最先抱头鼠窜的就是这群人,贵族与百姓,就更没有区别了。
保家卫国,他护的是所有人。
对姜棠亦是如此。
就算喜欢那又如何,姜棠一定会喜欢他吗,他一条命不在自己手上,拿什么给人承诺。
最开始他想,他还能放手,就算有天他死了,姜棠还能嫁给别人。那干脆把这份心意藏着,谁也别知道。
后来得知姜棠有那么一点喜欢他时,顾见山欢喜之情难以自抑。
他喜欢姜棠,自然希望姜棠也能喜欢他。可那时他身上有伤,命数未知……不知道能不能长久。
再后来伤慢慢好了,姜棠也赎身了,几乎日日能见到,可他又要走了。
来之前,顾见山的确如姜棠所言,无比洒脱。
姜棠不等他也可以,喜欢的多了去,难道全据为己有?
可顾见山听姜棠说的时候又不愿意了,他就喜欢一个姜棠。
他要娶姜棠,就算剩最后一口气也要爬回来,嫁给别人,那也等他死了再说。
他现在不是还没死呢。
喜欢不就是盼着朝朝夕夕长长久久在一起吗。
顾见山当场否认,“不是,我想说的是西北盛京相距甚远,我会常给你写信,你也要给我回信。春台留在盛京,把信给他就好了。”
顾见山喝了口茶水润了润发干的嗓子,“我不会死,没有倘若,嫁给别人做什么。”
无论如何他都会留条命见姜棠。
姜棠听完顾见山的话,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刚才我说的,是诈你的,并非心中所想。”
虽然还没到互许终身的地步,但两人之间早已过了朋友的界限。
姜棠欣赏顾见山的品性,也敬佩他舍身忘己的气节。
生死有命,若真有一日顾见山不在了,她很难再遇见一个像他这样的人。
姜棠认真道:“无论你以后能不能娶我,我都希望你好好活着,连带着所有将士也好好活着。”
这是她心中所愿,娶不娶她的,且另说吧。
过了年她才十六,嫁人也不急。
再说,男人的话信不得,还是自己靠得住。
王宝钏苦守寒窑十八年,等来了什么?等来了屁。
顾见山嗯了一声,唇间动了动,“那手串,你今日要吗。”
茉莉花手串,是乞巧节那日,顾见山看姜棠戴过,觉得好看,就找人做了一个一样的。茉莉花开过一夜就败了,但手串上的花会一直开着。
只不过后来姜棠又给还了回来,再送就没送出去。
姜棠问了句,“你带在身上吗?”
她想今日要。
顾见山直接从怀里掏出来,“一直都带着。”
姜棠伸出手,“给我吧。”
这回,顾见山眼睛里总算带了点笑意,他给姜棠戴上,笑着说道:“好了,正合适。”
姜棠想想觉得阴差阳错,当初顾见山救她,明明说看得上她还恩情的吃食,可她送了几次饭又不让她送了,想来那时顾见山对她的心意就有所不同了吧。
她那时想,如果实在报不了恩,大不了以后给顾见山塑个金身,再给他点个长明灯。
但后来去普陀寺问,知道长明灯是给故去的人点的,这才不了了之。
顾见山见姜棠笑,忍不住问:“你笑什么?”
姜棠把笑容收起来,“我想笑就笑,想不笑就不笑。”
顾见山跟着抿直唇,“当然是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他哪儿管的了。
姜棠戴上手串,给他一种心意记上心上的感觉。
姜棠给他帕子,他送了姜棠手串。
姜棠微微偏了下头,“咱们就光坐着说话么,我都饿了。”
天早就黑了,平日这个时辰早该吃饭了。
顾见山恍然道:“我先点了两道菜,已经烹制了,别的你看着点。”
顾见山叫店小二进来,“都有什么特色菜,说给这位姑娘听。”
店小二一顿报菜名,姜棠听着,要了一道炖黄鳝,一道炒菜心。
她和顾见山两个人,四个菜就差不多了。
姜棠来这儿之后拢共也没下过几次馆子,她其实最喜欢下馆子了。
顾见山点的是水煮鱼和佛跳墙,还给姜棠要了盅燕窝。
燕窝姜棠没吃过,吃起来有点像银耳。佛跳墙比侯府厨子做的还好吃,每一样食材都极其新鲜,口感极好。
炖黄鳝不仅火候候,炖出来的肉还不松不散。
姜棠吃了两碗饭,吃完香辣的水煮鱼,额头出了一层汗。
顾见山吃的本来就多,第一次和姜棠吃饭本想悠着点,但看姜棠吃的不少,自己就没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