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十八,山东乡下的丁大姑带着小儿子石头来了。
石头是大姑的小儿子,兄妹间排行老三。今年是第二年复读,依旧没有考上大学,经过姐姐的指点,就来找东子帮忙。
她娘俩知道东子有了双胞胎孩子,带来四只大公鸡和一些特产。大姑是第一次见到丁子维兄妹,丁文东也是第一次见到石头表弟。
安排他住到刘召郑国权的房间,那里有四张单人床,准备给临时客人留宿住的。
大姑住进石继申夫妇原来住过的杂物间里,还有点不高兴。楼上除了东子夫妇,就剩小唐小艾和小宛几个孩子了。自己还没有住过他家楼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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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头大名叫石继成,今年十七岁,背来四只封装好的德州扒鸡,还有一包周村烧饼。几个孩子很喜欢这种薄脆。
小艾尝了一块,说:“这是中秋节的焦馍吧!有点小了。”
焦馍也是一种烙饼,中秋节时的温度高,家家户户庆贺丰收,中午是祭天正餐,吃不完的肉食被沥出来,汤水舍不得扔掉,就和面烙饼,便于保存。
那种焦黄的薄饼比个周村烧饼大多了,放在一个特制的铸铁鏊子上烙制。那是种略微凸起的铸铁平顶锅,带着一定的弧度,却不是放里面烙饼,而是倒扣着烧火,在底子上烙到起泡就拿起来。
这种薄饼不是一次烙成的,因为掺有芝麻,开始炸裂时就拿下来,一次就要烙百十张,半成品还是软踏踏的,正式吃的时候,还要放在锅里或者炉膛里烤一下,使它变得金黄焦脆。
薄饼带着肉香,还有芝麻的香味,那时小孩子上学走时拿一块,舍不得吃的和小伙伴交换,品尝不一样的口味。
石继成的相貌和丁文东有六成相似度,血缘关系令丁文东柔情迸现,就耐心询问他的功课情况,提出一些问题让他解答。
发现他思路固然敏捷,但思维方式传统固化,说明白点就是眼界见识有点小。就叫郑国权陪着,去书店买了一堆本学区名校名师编辑的学习资料,回来后自己先看看,圈阅一些重点题型,叫他自己做做看。
男同学的性格问题和女生不同,比较外放容易激动,在不了解情况的的前提下,丁文东不会随便拿所谓的真题来指导他。那样做只会给自己带来无穷的麻烦,还可能会得到抱怨。这样的真亲戚,说是打断骨头连着筋,后面的事谁能说得准呢?
亲戚和朋友都一样,懂得情义的才能值得,不然为什么说远亲不如近邻呢!亲兄弟反目成仇的,自己曾经经历多少?背叛欺骗、回手一刀,把自己逼到绝路的情节又曾有过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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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是个镜子,有时就想反转过去不看,可它会时时浮现出来,折磨你平静的心情,让它变得流血、疼痛,情绪无常。
过了小年,大姑独自回家了,她不放心姑父和石继盈在家,石继盈在县城教书,家里的事儿都不熟悉。石继成要留在这儿再住几天,等年后初五回家。
第二天一早,黎萍李吉带着几个客人来了,丁文东一看是张妈妈拉着儿子戚凌,后面跟着戚叔,心里又是一阵难过。
他知道黎萍家还是那栋旧房子,铁路系统的房改方案还没有落实下来,搬进新楼还得两三年时间。她家房子不宽绰,戚叔领着大提包,那就是想找地方住吧!
当年给他们准备的房子,装修得很高级,一直闲置没人住,丁文东两年都没去过了,不知道成了什么样子。
戚凌的体质已经康复,变得好动起来,小孩子短暂的陌生之后就熟悉起来,他占取抢夺玩具比丁子维还要主动些,在家可能被溺爱惯坏了,对比自己大了快一岁的丁子维也敢挑战,攻击性很强。
阿绣不在家,要去电视台排练节目,只能由丁文东来接待,说了些有关工作和身体健康的话题,就开始吃饭,还是尤三哥送来的套餐。
刘召是徒弟,郑国权是警卫兼勤务员,平时可以在一起吃饭,这种场合就只能在另一个餐桌吃零号套餐。
零号套餐就是祝道凤几个人的那种套餐,一份米饭两个菜。小唐和刘召一样,石继成见是不认识的客人,也不去上桌吃饭,自己叫了一份。
小艾也想吃那个,丁文东不准,说:“咱们一大家子人,把客人孤立起来,客人会怎么想?你还要照顾孩子们吃饭,还有小宛也在,这个套餐份量大,不能客人走了吃剩菜吧!”
戚叔对丁文东身边的陌生面孔没有什么感觉,然后就评论今年的两部新剧,说唐伯虎点秋香,是搞笑娱乐片,台词很流行什么的。又说电视剧《包青天》拍得不错,人物和情节很真实曲折,打斗场面惊心动魄,就是每天一集更新太慢,这可比当年的港剧射雕更吸引人。还有就是插曲问题,你搞的片头片尾曲还比较好,有的单元里增加的插曲,效果就不那么合适了,大家一看才知道,那不是你的作品。
丁文东笑着说:“我的工作变了,那些事儿可能顾不上玩了。那是以前给他们的剧本,开了个头,就交给他们自己玩儿。”
几个孩子又打闹起来,主要是丁子维和戚凌的问题,争夺勺子,小宛制止不了,过来告状。
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