益林疗养院。
十六年前,名医沈益林辞去医院的工作,在裕丰集团总裁许卫鸿的资助下,接手了这家疗养院。
说是一家疗养院,倒不是说是一座美丽宜人的园林。
许卫鸿当年的初衷,是在距离集团不远的地方,给妻子尹璐找一处安静的地方修养,自己也好抽出时间照顾,希望她尽快恢复。
后来发现这座疗养院为了节省运营成本,医疗设备更新速度太慢,也留不住专业人才,不久斥资收购了它,请到了老同学沈益林当院长。
如今,这里是海岛市最好的园林式疗养院,住进去的患者在社会上都小有身份。
沈益林早已过了知天命之年,青年时期帅气的脸庞有了沧桑感,头发也白了一些,不过当穿上白大褂,行走起来依然的健步如飞,风采不减当年。
医生队伍里也有急性子。
几分钟前,他坐在办公室里翻阅资料,接到了一个电话,立即冲出了办公室,火急火燎的奔向了老同学的住处。
许卫鸿住的地方是一座大院,进去可以看到院子里的一个池塘,水里钻出了大片的荷叶,数十只鱼类畅游在水中。
院子里种了几棵树,还有一些花草,环境清幽。
绕过池塘眼前出现了一栋两层小楼,或者也可以叫做别墅。
沈益林推开别墅的正门,发现地毯上盘坐着一个中年人,对着面前小桌子上的棋盘,左手持着一本棋谱,右手正不慌不忙的摆棋。
面前的这个人就是许卫鸿。
曾经年少的时候,和他沈益林一样英俊潇洒,如今看上去比自己还显得沧桑,脸上也现出了轻微的褶子。
哎,老同学掌管集团这三十年,过于劳心了。
看看他一双陷进去的眼窝,外溢着睿智的眼神,就能猜到他有多不简单。
裕丰集团正是在这位老同学的掌舵下,破除旧体制,大胆开拓创新,才有了今天的繁荣局面,他的功劳不需要多说。
许卫鸿听到了急匆匆的脚步声,瞥见老同学出现在面前,轻轻摇了摇头:“哎,老沈,你这心急火燎的老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掉呢。”
老许的语调和语速,向来拿捏的精巧,如涓涓细流缓缓流淌,听着润肺。
两个老同学一个急急如律令,一个稳坐钓鱼台。
但谁能想到,他们也可以组成关系非常亲密的一对。
“我说了——你不准急啊,你急了我就跟你急啊——刚才凌菲打来电话,凌睿有下落了!”
“你、你说什么……”
许卫鸿手里的一本棋谱抖动着,嗓子也跟着发颤,吐出的话音越来越弱,几乎快听不见了。
“哎,老许你缓一缓……”
几分钟过去了。
“哦,凌睿下午要来疗养院一趟。”
许卫鸿早已是眼圈泛红,叹息着抹了一把老泪,忍不住抽泣一声:
“我现在就想见到他,想亲手摸摸他的样子。这么多年过去了,也是经常梦见他,时不时午夜梦回,再也难以入睡……”
沈益林也陪着他叹息:“是啊,老同学,因为你们家凌睿,现在你看起来哪像五十多岁的人啊……这下好了,凌睿回家,你以后可以安睡了。
尹璐的抑郁症,这几年也好转了不少,我想这一次大可除了心病。真是恭喜啊,老许,你们两个,以后可以享受天伦之乐了,呵呵。”
然后,他惊讶的发现老同学摆了摆手:“不见得……”
“怎么,老许,你读出了什么隐情?”
虽说沈益林半信半疑,但他一向服气这个老同学的眼光,一看他这个姿态,不免心里打起了鼓,莫名的一阵惊讶。
可以感觉得出,凌睿此番回来,似乎来者不善……
许卫鸿摇头笑了笑:“你刚才告诉我,凌睿清早就有消息了,而你收到这个消息,却在几个小时以后……
这里面,不用想都知道,一定藏着些蹊跷。你说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经他这么提点,沈益林如梦方醒,眼前为之一亮:
“还真是的!看起来,凌睿这一次上门认亲,中间发生了一些曲折——是不是凌菲,故意为难了他?”
许卫鸿显得荒唐的笑了:“不会的,凌菲因为凌睿的失踪,这些年心里比我们还苦。我想,他们姐弟相见,凌菲是能认出凌睿的。
别人不知道,她这个当姐姐的,还看不出凌睿右眉梢外有一颗痣。哎,面相书里说,那颗痣意味着多祸多灾……
从前我是不信面相的,可这事落在凌睿的身上,心情复杂……我好好捋了捋,凌睿此番登门,并非天灾,实属人祸。”
“人祸?”沈益林惊讶道,暗暗吸了一口凉气。
许卫鸿点点头,看了门外的世界一眼,目光变得深邃:
“以凌菲的性子,不肯早早透露消息给我,想来很不正常。至于其中藏着什么蹊跷,一时半会不好推断。
可我已经有了预感,此事,应该与当年拐走凌睿的人有关。果真如此,事情就没有那么简单了。说实话,这也是我选择急流勇退的原因之一。”
沈益林郑重点头:“你跟我说过。老许,裕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