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阳城是一座位于宁州南部的小城,与交趾相邻,西北两面依山傍水,风景秀丽。
韶阳城位置过于偏远,虽然与交趾接壤,却离商路有相当距离,也很少有做生意的商人路过。城中居民大都互相熟食。陈老汉在城外往来农田的道路上开了一个茶摊,赚钱倒在其次,每天就喜欢坐在板凳上,和往来的行人拉拉家常。
而今天茶摊上来的三位客人引起了陈老汉的注意,这三人他从未见过,肯定不是韶阳本地人,年轻男子和那名女人似乎是二十多岁的模样,神情却十分老成;那年长些的似乎有四十多岁了,面色冷峻,让人不寒而栗。
三人衣着朴素,一来便要了碗茶,坐在角落里,三人之间也不说话,只一杯一杯的接茶喝。
韶阳城已经许久没有见过外人了。
不过陈老汉也没有多想,有人要茶他便给,他不是隔壁的那个老王婆,碎言碎语什么都爱瞎打听。
一壶茶饮必,那名姑娘招手示意,陈老汉连忙提着壶走上前去。那姑娘从怀中掏出几两碎银,道:“店家,同你打听些事。”
陈老汉看到银两不觉心中一惊,这三人穿的颇为简单,出手却是阔绰。
“姑娘,想打听啥事啊。”
姑娘笑道:“店家可是韶阳人氏?”
“是啊,我就住在那个城里”说罢陈老汉还往韶阳城方向指了指。
“那想请问一下,店家可知道韶阳城里有个叫风沁的人?”
陈老汉听罢又是一惊,道:“姑娘你别说笑了,风……那可是国姓,我们这怎么能有国姓爷啊。”
那姑娘略微有些失落,旁边的年长些的男人开口道:“那最近韶阳有没有外人久居,时间大约两年左右,年龄二十左右。”
思索片刻,陈老汉猛地想起来:“有的有的,大约两年前吧,从外地来了两个小伙子,现在一个二十来岁,一个十七八吧。”
“两个?”
“对的,那个十七八岁的叫楚天行,是个挺精干的小伙子;二十来岁的我也不知道叫什么,没准就是你们要找的人,哦!他就在城里开了家客栈,进城之后顺着韶阳街直走,靠东的临仙楼就是了。
“临仙楼。”男人又重复了一遍,随即又掏出几两碎银放在桌上,转身便走,剩下的两人急忙跟上。
“将军,能确定是他吗?”女人试探性的问道。
“两年,二十岁,外人,够了,我不知道楚天行是谁,但是不论是谁格杀勿论。”
年长些的男人名叫暮云岩,是赵国公李珏麾下四将之一,做事细心缜密,深的李珏信任,此次来韶阳便是受命格杀风沁而来。而其他两人,那姑娘名叫叶欣,另一个年轻人叫斩空,都是暮云岩的部下。
其实暮云岩并不能确定陈老汉口中说的人是否是风沁,毕竟他们并没有查实那封信的真实性,但是暮云岩得到的消息是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
“据情报说,那个风沁根本是个纨绔子弟,真不知道九殿下为何对他那么忌惮。”斩空有些不屑,他们三人来杀一个区区纨绔子弟根本就是杀鸡用牛刀。
“闭嘴!”暮云岩很干脆的打断了他,作为一个军人妄议上级乃是大忌。暮云岩同样瞧不上风沁,但他永远不会正面说出来。
晌午,殷红的太阳高高的挂在天上,空气愈发沉闷,找不到一丝风的痕迹,整个世界稠糊糊的好像黏住了。
三人终于是赶到了陈老汉说的酒楼,看着大大的临仙楼招牌,方才还颇为不屑的三人如今也绷紧了神经,任务之前不论如何抱怨,在完成任务的时候绝对不可怠慢。
暮云岩缓步上前,轻轻推开虚掩酒楼大门,酒楼内一个人影都没有,安静的像一潭死水,除了三人的呼吸声什么也听不见。
三人组成方圆阵,背靠背慢慢向里推进。
突然,柜台处一阵异响拉动了三人的神经,缓步向向东方向走去,居然是轻微的鼾声。柜台上趴着一个黑衣少年,正在小憩。
暮云岩招了招手,示意二人继续警戒,自己则走过去查看。
那是一各十七八岁的少年,枕着胳膊,发出极其轻微的鼾声,嘴角还流出了些许口水。
在京城时,暮云岩曾经见过风沁,这个少年不是风沁。暮云岩警惕地敲了敲柜台,少年猛地惊醒,还有些迷迷糊糊的,看见有客人来了,慌忙答道:“嗯……那个打尖还是住店啊?”暮云岩仔细打量了少年,黝黑的头发,一张棱角分明的脸庞,身上的衣服虽然单薄却很整洁,身上隐隐有些英气。
而且暮云岩肯定,这个人是有功夫在身上的。少年似乎并不懂得气息内敛,自己的功夫被暮云岩一眼便看穿了。
“看来他就是那个楚天行了。”暮云岩心念道。
他也由此断定,自己找对人了。
不过暮云岩并没有马上动手,在风沁没有现身之前,一切多余的行为都是打草惊蛇,暮云岩先是挥了挥手,示意斩空和叶欣先去熟悉客栈的地形。
随后转身和伸着懒腰的楚天行说道:“店家,我们住店,两间上房。”
楚天行歪着头,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住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