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府。
林氏接到赵定的来信,信中言道覃氏思儿成疾,奈何独子尽职于朝庭,非令不可出京,万盼大嫂允侄女回沧州为覃氏侍疾。
林氏身处皇城,自然知道这段时日朝堂风云不断。太子府多次示好,更以良娣之位待沉玉入府,种种举措意在整个沧州赵家。林氏怎会让自个苦心带大的女儿与众多的女子争一个男人,遂让人替女儿整理行装,回沧州赵家。京中有她和沉华为质,皇家对一个赵家女也不会太过在意。
为防皇家再打沉玉主意,林氏给二叔赵定回了封信,要他在沧州给沉玉寻一门亲事,规矩都按赵家择女的要求,但不要过于严苛。这都是林氏作为母亲的忧虑。沉玉未嫁,未婚夫先亡,这于沉玉择夫,是一大障碍。后面的话,林氏没有写,赵定也会明白。
“母亲,为何要我回沧州?”赵沉玉没了往日的端庄,小跑着从屋外进来,额上冒着浅浅的汗珠。
林氏见状,斥责:“一娘,如此模样,成何体统?”
赵沉玉垂首,行了礼,才慢步走向林氏。
林氏命人给她擦去额前汗珠,缓缓坐下,问道:“今日太子妃约你出去,是为何事?”
赵沉玉面色羞红,没有吭声。
林氏心下明白,一定是太子妃给了自家傻女儿什么承诺。她轻轻对女儿说道:“一娘,你婶娘患疾,二郎如今不能离开皇城,你替他回沧州照顾你婶娘一段日子,让他在皇城安心待着。”
赵沉玉低声道:“母亲,女儿离开沧州十数年,久未见过二叔和婶娘,女儿愚钝,怕照顾不好婶娘。”
林氏牵过女儿的手,道:“一娘,你将为娘照顾得很好,以照顾为娘之心待你婶娘,足矣。”
赵沉玉嗫嚅道:“母亲……让阿华回去探亲可好?女儿不愿远离母亲。”
林氏无奈摇头:“一娘,朝庭是不会让阿华回沧州的。”她精心教养长大的孩子,怎的如此“天真”?
赵沉玉焦急道:“咱们可以求太子殿下。”
林氏拉下脸色,冷冷看着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儿,一股浓浓的失望涌上心头,这股失望不讶于当时听到那个人为了一个外族女子抛妻弃子。这些年,她全部的心力都用在教导女儿身上,只望女儿能像以往的赵家女那般引人向往,有一段美好的姻缘。今日,她突然发现,多年的努力似乎都化为了虚无。
“阿玉,”林氏往往生气才会这般唤她,“赵家女儿是绝不可能给人作妾的,你死了进太子府的心。”
“母亲。”赵沉玉满脸憋地通红,想要顶上一句,但多年的教养告诉她不可以。
林氏起身,脸色不太好,决定道:“明日,你就回沧州。我会让阿华派人护送你回去。到了沧州,你一切都要听你二叔的。”
“母亲,我不回去。”赵沉玉倔强。
林氏气得哆嗦,“你不回去我绑也把你绑回去。”
赵沉华夜里回到府上,听闻府上之事,转身去泰安院看望了林氏。林氏嘱他多派些人护着赵沉玉回去。赵沉华点头应是,又说了一些宽慰的话,方才离开泰安院。
赵沉华边走边吩咐陆东,“你明天和季北一起随大小姐回沧州。”
陆东道:“公子,我和季北都送大小姐了,何西每天都看不见人影,陆南又不在,你怎么办?”
赵沉华笑道:“你把我当病猫了。”
“公子,皇城不比沧州。”前两日他们才经历了一场莫名的刺杀。说起这场刺杀,陆东哭笑不得。
他与公子从禁军营出来,正是夜里,在外面酒楼用了晚膳,回家途中,竟是遇到数人的行刺。彼时只有他与公子两人,正与黑衣人打得如火如荼,最后一个出现的黑衣人竟然说了一句,“杀错人了。”转眼,数个黑衣人已经不见了人影。陆东瞬间惊愕不已。
赵沉华拍了拍他的肩,道:“护好大小姐回沧州,就是目前最大的一件事情。至于我,不用担心。”
夜幕沉沉,月光如银。
容祥是顾长衡的随从,为人非常机灵,平日里都是跟着顾长衡鬼混。今日他来向顾长衡禀报事情,醉醺醺回来。老管家直叹气,主子是个吊儿郎当的,仆从也是个不知事的。想及此,老管家不禁涕泪横流,夫人,老奴有罪,没有照顾好公子,有负夫人所托……
关了门,容祥一反刚进门时的酒态,向顾长衡行了一个标准的礼,正色道:“大公子,最新消息,越阳王世子妃将会五月八日从隶镇出发,取道忠州、青州、平州、瑞州回京。”
“符新被灭一事查的怎么样?”顾长衡询问。
容祥道:“确定是越阳王府的人做的,符新的关刀帮一个都没留下。”
“四百多号人一个都没留下。”顾长衡惊道。
容祥摇头,面色凝重,“一个不留,老弱妇孺都没有放过,三关口一带血流成河。”
“怂恿符新劫黄金的江湖游医呢?”顾长衡继续追问,“也是被杀了?”
容祥迎上主子的目光,道:“没有,据说他在符新劫镖前就已经走了。属下查了他好些日子,除了知道他叫吴仁外,什么都查不到。他在青州一带突然没了踪影。”
“可还有其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