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他会认同何西给他信息中的那一条:济中王长子容色无双。尤其他今儿穿着一件耀眼的红色袍子,更衬得面色雪白,肌肤如玉。
跟着赵沉华的何西轻喃:“可是不愿来什么偏就来什么了。”
赵沉华瞳孔的目光扫过何西,何西识时务地闭上了嘴巴。
男人未动,斜着眼从上到下打量着赵沉华,薄唇轻张:“素手纤纤,肤如凝脂,一个男子长得真像个女人。”
赵沉华目光一凛。何西忍不下这口恶气,张嘴就要堵回去,被赵沉华一个罢手阻止,不由狠狠瞪了顾长衡一眼。
赵沉华慢条斯理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男身女相,又如何?”
顾长衡眯眼,端正坐姿。
赵沉华打马先行。
陆东何西忙策马跟上。走了一会儿,何西回头,见后面无人,忍不住笑出声来,“男身女相,这可是张太傅对顾大公子的品评,公子真会损人。”
张太傅嗜爱品评人物,他可以说是将京中名人都品评了一遍。有人将他的品评编了一个小册子,这本小册子在皇城十分流行。
顾大公子的名声便是如此传出去的。
据闻,顾大公子因此领了一众纨绔子弟将张太傅堵在路上,狠揍了一顿,且把张太傅留了三十载的胡子给一根根拔了。张太傅因而半年卧病躺在床上未曾去上朝,偏还不敢向皇帝上奏,只敢跟亲近的人说“这阎王惹不得,惹不得咯”。
宫墙深深如魅。
下马,交剑,步行而去。
来的不早,也不晚。
寺人声音忽抬,圣驾降临。
众人殿阶前齐拜。
周帝赐众平身,宣定西王世子明威将军赵沉华出列,对其宣谕慰劳,再行赏赐。方才宣宴开始。
琉璃钟,琥珀浓,小槽酒滴真珠红。烹龙炮凤玉脂泣,罗帏绣幕围香风。吹龙笛,击鼍鼓;皓齿歌,细腰舞。
端得是人间向往之地。
“快,到底赵世子是哪个?”压低的声音藏不住悦耳动听。
宫女轻道:“公主,顾大公子下首的那个便是赵世子。”
乐宁公主去看众人口中的赵世子,一只手去捉陈臻的手,低道:“阿臻,你可看到了?”
陈臻打起桃树枝,偷眼看去,只见那青衣男子面冠如玉,举止潇洒,唇角擒着淡淡的笑,如沐春风。陈臻按着突然跳动急快的心口,垂下眼睑。
乐宁公主的声音低低:“阿臻,赵世子穿白袍十分养眼。不过,元启表哥今儿穿青衣也是好看。就那顾长衡,可是污了那红衣,一个大男人没事穿什么红。”
陈臻轻应了声,手抚着心口,她今儿可是来看赵世子的,可不是来看他的。她抬眼去瞧赵世子,偏生目光又触到那个青衣男子,霎时,再移不开眼。
“阿臻。”乐宁公主声音陡然提高,陈臻回神过来,正要问为什么时,眼睛看到殿上来了一个方士,顿时明了情况,只是,这穿着黑袍,带着白色方巾的方士,她却没见过。陈臻疑惑,“怎地又换了一个?”
乐宁公主道:“这个方士是四皇兄昨儿举荐的,父皇吃了他的丹药,精神充足,把太子哥哥举荐的前面一个给砍了。”
“如今朝野动荡,流民四起,贼寇丛生,外敌强大,陛下怎地还沉迷丹药,试图寻访仙人,求长生不老呢?”陈臻一时失言,说过方知自己论起了帝王过失,忙小心地看向乐宁公主。
乐宁公主是帝后的娇娇公主,甚少出宫,不知宫外情况,只觉丹药可治父皇病体,不由说道:“父皇身子愈加差了,太医束手无策,方士练制丹药有益父皇身体,也不是无用的。”
“公主说的是。”陈臻低眉道。
周帝起宴不久,便离开前去练制丹药,众臣已是习以为常。
宴会继续,却是更为热闹。有甚者,胆大地搂了梨园子弟入怀。
赵沉华执杯喝酒,面上一派冷然。
“举世皆浊,众人皆醉。”顾长衡弯唇,举杯朝赵沉华。
赵沉华回敬一杯,敬这一个“举世皆浊,众人皆醉”。
顾长衡又与一众相熟的人推杯换盏,好不热闹。
杨元启自顾自喝酒。
“阿臻,我们走。”乐宁公主看着场面愈加失控,拉了陈臻离开。陈臻回首,眸中是执杯安静喝酒的青衣男子,超脱尘俗。
“阿臻,你说赵世子和元启哥哥哪个好?”乐宁公主问这话时,脸上爬满了红云。
陈臻心里一噔,迟疑着回道:“都好。”
乐宁公主笑着点头,“是都好。母后说让我自己选夫婿,我觉着元启哥哥和赵世子是这些世家子弟中最好的。”
“那公主更倾向哪个?”陈臻小心翼翼问。
乐宁公主忖思了一会道:“我也不知道。”两个都很好,她不知道怎么选了。“阿臻,你觉得呢?”
陈臻道:“我也不知道。家世才能,难分伯仲。”
“我回去问问母后。”乐宁公主笑道。
陈臻勉强附和乐宁公主一笑。
乐宁公主莞尔,羞涩一笑,露出小女儿的娇态,“元启哥哥长得更合我意。”翩翩君子,如玉一般,又才华横溢,怎不合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