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锦柔忍不住发笑,“还有呢?”
“还有,还有......”落落艰难地转着她的小脑袋瓜,想了很久,灵机一动,“我可以把糖分给姑姑吃。”
薛锦柔莞尔一笑,“那一会儿吃完晚饭,你帮阿娘去哄哄姑姑好不好?”
落落还没接受过如此艰巨的任务,心里没底,她迟疑了好一会儿,终于在母亲期盼地注视下,勉强点了点头。
......
吃过晚饭后,落落抱着她心爱的八宝糖盒,被珠兰领去了申时灵的屋子。
申时灵哭过两轮后,眼睛都肿了,趴在枕头上发呆。她听见房门开合的声音,立马坐了起来,拿帕子擦了擦脸,说:“饭菜放在外边的桌子上就好了,我一会儿再吃。”
屋内安静了片刻,随后,一个小小的身影出现在了卧房的门口。
“姑姑。”
申时灵愣了愣,朝她伸出手,“你怎么一个人过来了?你阿娘呢?”
落落慢慢走上前,声音软软糯糯的:“阿娘让落落过来陪姑姑,姑姑吃糖,吃了糖就不难过了。”
小家伙把糖盒捧到申时灵面前,申时灵在她面前蹲下,心里一阵感动。
“你的好意姑姑心领了,这糖你留着自己吃吧。”
落落没想到姑姑会拒绝,姑姑不吃,她也不好意思顺手吃两块,就只能等明天了。
“那姑姑还难过吗?”
申时灵不想对着小孩子撒谎,回答道:“难过。”
落落听到答案后,神色略带忧愁。
申时灵伸手轻轻捏了捏落落的脸蛋,笑着说:“但这都不是你一个小孩子该操心的,天色不早了,回去找阿娘吧,姑姑明天再去找你玩。”
落落慢慢转过身,走到一半,又回过头,说:“姑姑要记得,明天还去玩。”
“姑姑不会忘的,放心吧。”申时灵笑着说。
落落放心地回去和阿娘交差了。
......
薛锦柔从女儿屋里出来,忧心忡忡的,回到正屋卧房,她瞧见申时宴悠闲地倚在罗汉床上看书,悄悄走过去把书从他手中抽出来,搁到一边。
“你妹妹一晚上没吃东西,你还有心情在这儿看闲书呢。”
薛锦柔皱了皱眉,被他揽到大腿上坐着。
“那夫人想要我做些什么?”
薛锦柔认真想了想,叹道:“算了,我就知道指望不上你,连两岁的小孩子都比你有用。”
申时宴闷声笑了笑,拿过书继续看。
薛锦柔这才发现,他在看《水经注》。“你看这些书做什么?”
申时宴头也未抬,道:“李伯府想让我帮忙疏通城北的河道,反正我近来也无事,便答应了。”
“那你可不能把落落的课业给落下了,她这几日和时灵玩得昏天黑地的,都多长时间没碰过书了。”
“放心吧,我记着呢。”申时宴拍了拍薛锦柔的腰肢,“落落还小,平日读书,还是以开心为主,你若现在就开始刻意抓她的学业,等她五六岁正式进学堂了,会容易产生厌恶之心的。”
薛锦柔觉得他说得好像有点道理,也就不再说什么了,静静地陪他一起看书。
看到某一页时,薛锦柔忽然发觉她都看完许久了,申时宴还久久没有翻页,似乎在出神。
薛锦柔感到很惊奇,申时宴竟然也能有看书不专注的一天。
她倒要看看,他这神走到了什么程度。
薛锦柔悄悄凑到他嘴角,蜻蜓点水地亲了一下,他立即回过神来,怔怔地回望她。
“怎么了?”
薛锦柔浅笑道:“我还想问你呢,你在发什么呆呢?书都不好好看。”
申时宴把声音压得很低,低到几乎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见。“你听,外头好像有声音。”
申时宴是习武之人,打过那么多年仗,对危险最为敏感,但薛锦柔屏气凝神地竖着耳朵听了半天,也没听出有什么不对劲。
“会不会是哪个下人?”
申时宴摇了摇头。若是下人,申时宴便不会如此警惕了。
他放下书站起身,走到门口打开门往外看了看,一个护卫从园子的暗处走到申时宴面前。
“外头什么人?”申时宴问。
护卫回道:“是世子爷,他方才翻墙进来,往世子妃的屋子去了,属下可要去拦?”
申时宴有些意外,摆手道:“不必了,让他去吧。”
他合上门回了卧房,薛锦柔担忧地问:“什么情况?”
“是世子爷,他又偷偷摸摸地回来找时灵了,正门不走,非要翻墙,看来他的手应当是恢复的不错。”申时宴如是说。
薛锦柔松了口气,无奈道:“我还以为他真的离开江陵了呢,算他还有点良心。”
......
第二日,薛锦柔试探了一下申时灵,发现她并不知晓世子爷夜探悠游园的事,也就没有和她说起。
接连几日,世子爷都在悠游园外徘徊,白天爬墙看,晚上四下无人,便趴屋顶上看,三五次下来,和悠游园里的护卫都互相混了个脸熟。
申时宴入夏后便要随李知府去梳理河道,趁着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