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锦柔仔细想了想,觉得有这个可能,埋怨道:“我就说没必要喝那么多的药,现在好了,月事也不来,整得我这心里总记着这事。”
申时宴一介男子,自是理解不了薛锦柔对月事迟迟不来这一事的执念。
“不来难道不好吗?我分明记得你以前每回来月事,总要疼上那么一天半天的,有几次甚至疼得满头大汗,躺在床上弓得像只虾米,还拉着我的手说要是下辈子做男人就好了,怎么现在反倒盼着它来呢?”
薛锦柔知道跟这个大男人解释不通,干脆不说了,心里却默默地想,要不,明日还是叫个大夫来看看好了。
次日,申时宴去上朝后,薛锦柔便让珠兰去请大夫。
珠兰听见夫人要找大夫,应答的时候舌尖都在打颤,但还是按照吩咐去请了。
大夫来后,薛锦柔同他讲了自己近日的忧虑,还说了服药的事,大夫听后,心中大致有了答案,一诊脉,果然没错。
“夫人迟迟不来癸水,只是怀孕了,无需忧心,多加休息便可。”
薛锦柔有一丝错愕:“怀孕了?这怎么可能呢?我年前方问过医。”
大夫说道:“夫人腹中胎儿月份尚浅,之前诊不出来,也是正常的事。”
“说的也是。”薛锦柔扬起唇角,不由自主地把手放在小腹上,又惊又喜。
他们这么快又有孩子了,申时宴要是知道了,一定会很高兴吧......
老天保佑,希望这个孩子能像她多一些。
珠兰送大夫出门的时候,特地问了夫人胎像的事,大夫让她只管放心,夫人的胎像很稳固,没有什么大的问题,也不需要服安胎药一类的。
珠兰心中紧绷的弦总算松弛了下来,让人去衙门给申时宴报了信。
申时宴从内阁回来后,一进院子就看见薛锦柔顶着元月寒风站在廊下,神采奕奕,满面春风,显然是在等他。
他早已从珠兰那知道了她请大夫来家里的事,却只能装作不知道,疾步走到她面前拉过她的手到屋里去,责怪道:“外头这么冷的风,你就不能进屋里等我吗?”
薛锦柔笑着说:“我有事情要告诉你。”
“何事?”
薛锦柔揪着申时宴的狐皮斗篷,踮起脚尖凑到他耳边,一字一句道:“大夫说,我怀孕了。”
“真的?”申时宴故作惊喜。
“真的。这样的事,还能骗你不成?”薛锦柔莞尔一笑,须臾后,又觉得申时宴的反应怪怪的。
他面上虽笑着,但眼底却没有一点惊喜的感觉。
薛锦柔收回笑容,问:“你怎么看起来一点都不惊讶的样子?难道,你不想要这个孩子?”
说到此处,她心一沉,揪着他斗篷的手也放下了。
“我怎么会不想要?”申时宴笑了笑,去拉薛锦柔的手,却被她一脸警惕地挡开了。
每每到这种时候,薛锦柔作为一个女人的直觉就变得非常强烈。
她心底有一个声音在告诉她,申时宴虽擅长掩盖情绪,却不擅长制造情绪,就算他不是不想要这个孩子,也定是有其他的事在瞒着她。
是什么呢?
薛锦柔凝视着申时宴眯了眯眼,背过身去思索片刻。
申时宴见状,有一丝慌乱,从后头抱住了她,说:“别胡思乱想了,你晕倒的那天,大夫就同我说你怀孕了。看来还是瞒不过你。”
薛锦柔愣了几息,挣脱他的怀抱,诧异道:“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因为大夫说,你有滑胎的迹象,他只能尽力帮你保住,我担心你知道了后忧心过度,便想等胎像稳固了再告诉你。珠兰也知道此事。”
“那要是没保住呢?你就打算一直瞒着我?”薛锦柔问。
申时宴柔声道:“那天你晕倒了,我不想雪上加霜,何况,有我替你承受你的痛苦,不好吗?”
“不好。”薛锦柔认真地说,“我们是夫妻,有什么困难应该一起面对,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想方设法的瞒着我。”
薛锦柔心里五味杂陈。申时宴这人就是这样的性子,闷葫芦一个,这次同他说了,下一次说不定他还是如此。
可薛锦柔不想他这样,又无奈又生气,转身走到罗汉床上坐下,喝了口水压压胸口的气。
申时宴在屋中站了一会儿,慢慢朝她走过去。她感觉到他过来,撇过身,留了个后脑勺给他。
“阿柔,我们要回去了。”
薛锦柔一怔,扭头看向申时宴搭在她肩上的大手。“你说什么?”
“江陵传来消息,父亲去年十一月和杨氏去汉阳游玩,路上因天气骤变而不慎染了伤寒,回去后便一病不起,十来天前去世了。”
薛锦柔震惊不已,“怎么会这么突然?”
申时宴淡淡道:“他大概是碍于杨氏不好向我求助,没想到一场伤寒就要了他的命,人生无常,这也算是他的报应。他过世后,杨氏也随他去了。”
“那......”薛锦柔叹了口气,“这样也好,本来先前就一直在担心,虽然你躲过一回,但皇帝定不会就此放过你。这样一来,我们可以名正言顺的到江陵避一阵子,皇帝再不满,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