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在提督府见过你女儿后,我便命人打了这把长命锁,想把它作为你女儿的见面礼,先前一直没机会送过来,今日正好借着大喜日子,顺带把它拿过来给你。”
“好精致的长命锁。”薛锦柔捧在手心细细端详,拿给申时宴看,“那我就替落落谢过掌印了,再恭喜掌印终于如愿以偿。”
谢春芳一愣,弯了弯唇,垂下眼眸喝了口茶。
这时,林仲商匆匆走了过来,在申时宴耳边低声说了两句话。
申时宴面色一沉,对谢春芳说:“陛下过来了,你先前可知晓?”
谢春芳很惊讶,疑惑地摇了摇头。
“陛下怎么这个时候过来?再晚一点,宫门都要下钥了。”薛锦柔思索着宋徇此番前来的意图,心中不安。
申时宴对薛锦柔说:“你要不先避一避?”
他为什么不想让她见宋徇?是怕她露馅还是心中有所猜疑......薛锦柔颌首道:“好,那我......回去看看落落。”
薛锦柔拿了长命锁,起身走出花厅,不想宋徇一行人来得太快,没走多远,便被她迎面撞上。
薛锦柔的目光与一身便服的宋徇在半空中交织一瞬,立即将眼眸缓缓垂下,翘起嘴角,福了福身子。
“臣妇薛氏拜见陛下,陛下万安。”
“免礼。”宋徇抬了抬手,“你就是申爱卿的夫人,薛武正公之女薛氏?”
薛锦柔应道:“正是。”
宋徇忍不住多打量了薛锦柔几眼,他没想到生前以粗犷为名的薛武正公,会有这样一个温婉美丽的女儿。“你怎知我是何人?”
薛锦柔温声道:“臣妇适才与夫君在花厅中接见客人,听闻圣上要来,于是稍作避让。走到此处,见您仪表不凡,姿态威严,身后随从众多,一眼便知您是何人。”
宋徇盯着薛锦柔的眼眸,发觉她说话时,眼睛至始至终都朝下,可从她的言语与神态中,又丝毫看不出她是胆怯之人。
“申爱卿既让你出面接见客人,为何又要求你避让?”
薛锦柔一时想不出回答,眼中闪过一丝惊慌。
“许是因为......夫君不知陛下此番突然前来的意图,担心有急事要商量,臣妇在一旁多有不便,因而才让臣妇避让。”
宋徇脸色微沉,看向她手中的红漆木盒。不知怎么的,竟不合时宜地问了一句:“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薛锦柔不解宋徇的意图,揣揣不安地答道:“回陛下,这是谢掌印送给臣妇的女儿的见面礼,是一只长命锁。”
“谢掌印想的倒是周到,来喝杯喜酒,连你女儿的见面礼都准备了。”宋徇的眼中多了几分深意。
薛锦柔发觉宋徇今日的话出奇的多,正想找个理由告退,申时宴和谢春芳走了过来。
“微臣拜见陛下,陛下万安。”
“免礼。”宋徇看见申时宴和谢春芳过来,眼底流露出惋惜之意,“朕听闻申爱卿今日嫁妹,谢掌印也在此处,便过来讨杯喜酒喝,申爱卿该不会觉得朕唐突了吧?”
申时宴深深一揖:“臣不敢,陛下光临寒舍,是臣一门的荣幸。”他抬头对呆站在一旁的薛锦柔说:“劳烦夫人去吩咐管家,在花厅再安排一桌席面。”
薛锦柔点头道:“我这便去。”
宋徇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追随着薛锦柔窈窕的背影,总有种莫名的熟悉感,直到何七的一声“陛下”把他拉了回来。
他清了清嗓子,看向申时宴,“你们什么时候和好的?”
申时宴脸色一白,担心宋徇看出了什么,道:“大概二十来天前吧。”
宋徇点了点头,走过去拍了一下申时宴的肩膀,“你倒是挺听朕的话。”
申时宴道:“陛下之命,臣不敢不从。”
“嗯。”宋徇打量着申时宴俊朗的脸庞,周围的气氛有几息诡异,最后,宋徇又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走吧,带路。”
“是。”申时宴转过身,退到宋徇身后,偏过头看了谢春芳一眼。谢春芳同样是一脸迷惑。
......
上林堂。
珠兰端着一盏新烛走进正屋,搁在罗汉床的矮几上,歪头看着薛锦柔手里的天青色料子,问:“夫人给二爷做的大氅,打算绣什么样式的?”
薛锦柔停下手中的活,想了想,问:“缠枝纹如何?再加一些竹叶,不知道他会不会喜欢。”
先前她给时灵做衣裳的时候她就看出来了,虽然申时宴嘴上说着不要,怕她太忙,但心里还是想的,所以做完了时灵的后,薛锦柔便决定在入冬前给申时宴也做一件,给他一个惊喜。
珠兰浅笑着说:“奴婢觉得,只要是夫人做的,二爷都会喜欢的。”
薛锦柔莞尔一笑,忽然想到什么,往窗外望去:“二爷怎么还没回来?”
珠兰道:“奴婢正要和夫人说,适才二爷身边的季南来了一趟,说陛下打算今晚宿在府中,二爷已经命人安排了院子,眼下他们两个人还在花厅里说话。”
“宿在这?”薛锦柔心下一凛。“我还以为陛下就是来坐一会儿就走了,没想到居然要留下过夜。陛下这未免也太任性了些,出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