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最近,事情比较多。”申时宴看了眼时灵的装束,问:“你不是说要搬回来住吗?小院的东西都收拾好了?”
“本来打算今早在家收拾的,结果和邻居说了会儿话,又去找阿柔吃了午饭,耽误到现在。”申时灵笑着说,“反正也不着急,慢慢来吧。”
申时宴一听见那个名字,心就沉了下来。
申时灵不动声色地观察着他的神情,说:“二哥,你别嫌我话多,你要真想把阿柔追回来,光成日醉心公务可不行。”
申时宴问:“听你说风凉话就有用了?”
“我今日来,是替阿柔传个话的。阿柔说,她已经想清楚了,虽然你们之间的夫妻缘分已尽,但你依旧是孩子的父亲,这是永远不会变的。”
申时宴冷笑:“我知道她什么意思。她的意思不就是说,她还是想跟我和离,但我可以时不时地去看看孩子,尽好一个父亲应有的责任,对吗?”
“对,就是这个意思。”申时灵点点头,又觉得二哥的表情有点不对劲,试探性地道:“那你觉得怎么样?”
申时宴望着窗外沉默了很久,面无表情地说:“我现在不想与你谈论这件事,你出去吧。”
“二哥!”申时灵又气又急,“阿柔好不容易让步了,你这一声不吭的,算怎么回事?”
“出去!”
申时宴的声音冰冷得刺骨,申时灵被他突如其来的怒火吓得脸色煞白,僵硬地在座椅上坐了一会儿,扶着扶手站起身出去了。
出了书房,申时灵回头看了一眼申时宴,给候在门口的林仲商使了个眼色。
林仲商过去把门合上,带着申时灵挑了一个角落说话。
“林护卫,他是怎么回事?”申时灵捂着胸口,余惊未定。
林仲商说:“二爷这两天心情都不太好,尤其是昨天晚上从夫人那回来后。但二爷不说,谁也猜不到他到底怎么了,反正,肯定是和夫人有关。三小姐这几日,就别来触霉头了。”
“真是奇怪。”申时灵叹了口气,“我知道了,多谢你告诉我。”
林仲商拱手行礼退下,回到书房外,没多久,就听见二爷让他进去。
“二爷,您叫我?”
申时宴的脸色较前缓和了不少,但仍令人生寒,“你和她说什么了?”
林仲商一怔,背脊发凉,跪到地上,解释道:“三小姐就问属下二爷为何发怒,属下就说,二爷是因为夫人所以心情不好,让三小姐这几日先不要来找二爷。”
“自作主张。滚下去!自己去领十个板子。”
“是!”林仲商连滚带爬地离开了书房。
申时宴靠在椅背上,闭了闭眼,压制住心口的怒火。
其实这怒火,并非全由下属引起,或者,他也分不清了,有很多事,朝堂上的,薛锦柔的,还有那个胳膊肘往外拐的妹妹,这些事积压在一起,让他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愤怒。
以前日子再怎么不好过,被人欺压,误解,污蔑,他总是告诉自己,总有一个人,会永远相信他,甚至他曾经觉得,只要有阿柔在他身边,这世上的其他人如何看他,全都不重要了。
他在打仗的时候,听说她过世的消息,当场吐了一口血,晕了过去。迷迷糊糊的,他听见军医在施针,说情况凶险,他在想,要是能就这么死了,也没什么不好的。只是他一想到阿柔是被人害死的,想到自己要为她报仇雪恨,又撑了过来。
可现在,她终于又重新活生生地站在了他面前,却比死了还让他难受。
申时宴觉得,自己真的需要冷静下来好好想一想,将来应该怎么做,近几天,就不要再去见她了。
......
薛府。
薛锦柔坐在烛火旁,看完了时灵送来的信,满面忧心和困惑。
“这也不肯,他到底想怎么样......”薛锦柔喃喃道,“算了,不去管他了。”她把信纸收起,压在茶盏下,把身边靠在迎枕上咬竹蜻蜓玩的落落抱着往前坐一点,让她学着坐稳。
她只顾着玩玩具,没功夫注意支撑身体,结果像个不倒翁一样左摇右晃,转着转着就仰面倒了下去,两脚朝天。薛锦柔便把她扶起来,让她靠着大迎枕接着练。
到了他们约定签和离书的日子,薛锦柔一早就被哭着要喝奶的落落吵醒了,把奶娘叫过来后,干脆起来更衣洗漱,下厨做早点。
她等到辰时也没见申时宴有来的动静,便让小厮去申府问问情况,结果小厮回来说,申二爷上朝去了,估计要等到天黑才能回来。
薛锦柔听了这话便知道和离的事没戏了,他就算去上朝,也不可能在宫里待到天黑,至于内阁的政务,那是永远都处理不完的,他若以此为借口,那往后,干脆连家也别回了,就住在内阁吧。
她气鼓鼓地脱了外衣,去换了身轻薄的夏裳。
珠兰担忧地问:“小姐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他想耗,那就先耗着,等我们的银子花玩了,他要一直不来,那我们就上门讨嫁妆去,让他的邻里都知道,他欺负我没娘家倚靠,躲着不肯签和离书,还霸着我的嫁妆不还。”
珠兰道:“您这话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