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什么事了?”
谢春芳把信笺递给她。锦姝接过来一瞧,才知道原来是说的申鸣毅的事。
萧殿元在老家华亭县老家的亲戚常年仗着有个官大势大的亲戚,在华亭县上肆意横行,恶意侵占田地,从中恨恨捞了一笔油水,萧殿元知道了不但不制止,还专门调了个自己人过去地方做官,以官压民来帮衬自己的亲戚。
由于萧殿元的权势太大,吃了亏的百姓心中虽有怨气,但这么多年过去也没人敢站出来反抗,直到陈应嘉的儿子陈一奎到华亭县上任,意外发现了此事,并铁着头开始收集证据准备上报朝廷,这事儿才被谢春芳的人得知。
谢锦姝看完了信,不免为陈一奎感到担忧。
一个小小的知县,他怎么敢独身去对抗萧党的势力?
“眼下萧殿元正遭到各方攻讦,他定不会容许自己身后再出岔子,要是被萧殿元知道这位陈知县正在做的事,他只怕马上就要倒大霉了。哥哥可不能容许这样的事发生。”
“你放心吧。”谢春芳说,“这位陈知县年纪轻轻,胆量倒是不小,真不愧是陈应嘉的独子。他若真的有本事查到能给萧殿元迎头一击的事情,我自是要命锦衣卫的人护好他。我就不信,这一棍子下来,他萧殿元还能腆着个老脸继续坐在他首辅的位置上。趁早给我滚回老家种田去吧!”
就在谢春芳收到探子的信的同时,刚从文渊阁出来的申时宴也收到了林仲商从华亭县送来的信。
他钻进轿子里紧锁着眉头看完了信,收进了袖中,对外头的苏伯良说:“去把这件事悄悄传到萧殿元的耳朵里。”
苏伯良一时没听明白:“您指的是什么事?”
“自然是说申鸣毅在陈知县跟前露了马脚的事。”申时宴面露狠色,“这蠢材花了一千两银子赔了一个女儿才攀附上这座大山,却连这点事都办不好,提醒萧首辅,早点把这颗棋子弃了吧。再让我们的人去把他抓回来。”
苏伯良应道:“是。”
申时宴低头看着手里的信笺,慢慢将它揉成了一团,眼中迸射出少见的阴厉的光芒。
阿柔,是时候该让某些人付出代价了。
......
夜空中挂着一轮圆月,散下一片清辉。留芳阁里,谢锦姝穿着月白寝衣,坐在梳妆镜前梳头,对身后的夕雾说:“你先出去吧,剩下的我一个来就好了。”
“那小姐早点歇息。”夕雾放下梳子出去了。
谢锦姝听着门“吱呀”合上的声音,放下手里的木梳,起身吹灭了窗旁的烛台,卧房里顿时暗了一半下来。
随后,她脱了鞋子爬上拔步床,探身从床的缝隙里费劲地掏出了一个布包,将细绳一圈圈打开,里头包着一块木牌子,上头刻着粗糙的十个字。
慈父武正公薛植之灵位。
今天是父亲的祭日。谢锦姝知道自己定没有机会亲自去他的坟墓前看望他,一个月前就偷偷从柴房里顺来了这块木头,趁着深夜无人时,用剪子刻了这么块简陋的牌位出来。
她把木牌子靠在墙上立好,跪在床上,对着牌位郑重地磕了三个头,而后双手合十,看着牌位上的名字,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这是她第二年没能去父亲的坟墓前看他了。
可相比上一回躲藏在尼姑庵,如今的她,心境已经乐观坚强了许多。
“父亲,多亏了您在天有灵保佑女儿,眼下的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往好的方向发展,虽然,敌人太过强大狡猾,以女儿一人之力难以与之抗衡,但好在,还有哥哥和太子殿下帮助女儿,还请您也保佑他们,女儿相信,我们很快便能得偿所愿了。您和母亲在天上看着,也能尽快安心了。”
说完后,她再次对着牌位磕了三个头,便小心把牌位用布包起来,藏回了原来的地方。
谢锦姝这一夜安眠无梦,早上起来心情也不错,中午还亲自下厨做了几个小菜,打算带去牵风堂和哥哥一块用。
谁知道,她带着丫鬟提着食盒走到牵风堂的正屋外,就看见秦氿躬着身在和谢春芳说话。
“东厂的番子来报,说申鸣毅在陈知县跟前露了马脚的事被萧殿元知道了,萧殿元眼下正琢磨着要把申鸣毅调走避避风头呢。”
“无妨,让人护好陈知县就是,萧殿元估计不会放过他的。至于申鸣毅,他就是萧殿元一颗可以随时废弃的棋子而已,没了萧党,他成不了什么大的气候,这次就先让他躲过去了。”
秦氿应道:“是,干爹。”
谢锦姝站在门口听完了所有的对话,面色沉沉。
谢春芳正要低头喝茶,瞥见门外的人影,疑惑道:“你站外头做什么?快进来。”
“哎。”谢锦姝回过神,走了进去,脸上挂着笑,心情却闷闷的。
用完午饭后,谢锦姝顺着长廊回留芳阁,路上就和翠微说:“中午睡醒了我想去时灵家里找她说话,顺便问问她的事情查怎么样了,你和夕雾去帮我准备一些点心和瓜果装到食盒里,带到时灵家里去吃。”
翠微应道:“那奴婢一会儿就去帮小姐准备。小姐想吃些什么?”
谢锦姝想了想,说:“我想吃冰镇的葡萄,哦,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