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谷鸢不由一怔。
他现在还不算安定下来吗?
其实一般县令就职以后,一任是三年半。
而且除非政绩特别出众,或是有贵人相助,大半都是会继续再任一轮的。
甚至有些县令在某些地方,一干就是十几年……不过这种情况比较少。
主要皇帝害怕县令在一处呆的时间太长了,会与当地乡绅勾结。
所以大半的县令都是到一地任两轮,六年左右就换地方了。
有些政绩突出的,会升职。
毫无政绩,也无贵人相助的,大半就会从此轮闲。
也就是空置下来,给其他的新来的进士们腾地方,等以后有新的空位,再由吏部发调令。
但讲真的,一般轮闲,又返回老家的进士。
因为没人提,皇帝想不起来,吏部也想不起来……都是空闲到死了。
不过大部份人,中进士的时候,都已经三四十岁。
而且最初的时候,大部份的进士,也不可能从县令当起。
大半都是推官、判官、文林郎、马监主簿之类的官职。
在这职位上轮上两任,政绩普通的,再调任个籍田令、别驾什么的正九品上的位置。
如果政绩出众,或是运气好些,给个从八品的守阙主事什么的,再值个一两任。
一晃,十来年就过去了!
很多人也就到晚年。
就算自己不想致仕,身体、年纪也不允许,何况中间还可能丁忧。
所以很多进士其实一辈子到头,也未必能当上县令。
像池
愉因为连中三元,所以在天子面前露过脸,这才二十出头,便任职县令,已经算是很有造化了。
依惯例,县令的下一步,该是郡守副职……
不过安阳县直属都城,这就没有郡守这一个关口。
所以谷鸢觉得池愉大半要在这里干个六年没问题。
池愉抿了抿唇,才与谷鸢轻声道:“再等等吧,等吏部审核出结果再说。”
谷鸢这才想起吏部要核账的事,不由小声问道:“可这事应该与你无关呀,就算查出什么,也该是钱霖的事。”
“我怕的是,查不出什么。”池愉意味深长的说道。
“账册咱们两人都看了,问题很大……不可能查不出什么,除非……”
谷鸢说到这里,不禁背上有些发凉。
她压着声音,几不可闻的问道:“你害怕……想大事化小?”
说到关键人物之时,谷鸢都不敢说出身份,只望着天暗示了一下。
池愉点了点头道:“……的心思,不是那么好猜的,不到最后一步,尘埃落定前,我们都不可轻易推断。”
“呵!”谷鸢轻嗤出声道:“难怪有人说,常畏天威难测。”
池愉伸手就捂着她的嘴:“不许乱说,小心隔墙有耳。”
谷鸢老实的点了点头,只是她晃脑袋的时候,唇瓣不自觉的就在他掌心动了动。
软软的,勾起他心中的一点痒意。
池愉扶住谷鸢的脸颊,便开始吻她……
同一时间,宫里的皇帝也午睡刚醒。
他趿着鞋起
身,唤了一句道:“许山!”
大太监许山赶紧凑了过来,跪下帮皇帝把鞋整理好,轻声禀报道:“陛下,淑妃娘娘刚才来过,还给您送了一碗莲子羹。”
皇帝轻哼了一声,没理会这话。
许山没敢再多嘴,专心为皇帝整理衣裳。
这殿里,四角都放着冰鉴,凉意有些重,所以皇帝还得穿着两层衣裳。
一直到有宫婢开始给皇帝轻轻安压着经络,皇帝才意定神闲的问道:“收了徐氏多少银子?”
许山吓得立即又跪了下去,瑟瑟道:“陛下圣明……不多,就三颗金瓜子。”
皇帝见他这般诚恳,不由笑着啐道:“你个老货,倒是胆子大,连朕的嫔妃也敢打秋风。”
“……老奴下次不敢了。”许山干脆的认了错。
皇帝倒也没继续发作,只哼了一声,没让他起来。
直到宫婢给皇帝梳好了发髻,他这才淡淡的说道:“起来吧,反正徐氏不缺钱,她愿意打赏,你就收着。”
“只要心里清楚,谁是你的主子就成了。”
皇帝训了这么一句,便挥了挥手,让伺候的宫婢都退了下去。
许山这才表起了忠心道:“奴才心里清楚,奴才要不是陛下的奴才,淑妃娘娘肯定不带正眼瞧奴才一眼。”
“会收这银子,也是淑妃娘娘说,看奴才伺候陛下尽心,她赏的……”
“呵,她倒是好大的威风,都要代替朕赏人了。”皇帝听了这话,脸色便有些阴沉。
他又看了
许山一眼道:“太后那边怎么样了?”
“几位王爷与王妃,正轮着在宫里守着尽孝……只是太后这几天一直没醒。”许山小心翼翼的回了话。
皇帝听了这话,不由脸色微微有些恍惚。
先帝与皇太后感情甚好,并无异腹之子,他因是嫡长子,年少的时候,便正位东宫。
这一生,过的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