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宫内,姜皇后刚砸完一套瓷器。
她坐在高座上,脸色有些铁青,望着跪侍在侧的贴身宫女水巧道:“孟燕娘那小贱人,居然要和福山侯府切割干净?”
水巧低眉顺眼的跪坐在下首,大气都不敢出。
行事之前,她便劝过姜皇后,不太妥当。
偏姜皇后心思已经走火入魔了,而姜夫人也根本就听不进劝……
现在果然就闹出了最坏的结局!
姜皇后是真的万万没想到,在城外杀个孟燕娘会闹出这么多事。
天地良心,她是真的没想过那些杀手会这样没分寸。
她也没想过要杀谢世璟或是谢琥之类的,甚至连汪承安她都没幻想过。
毕竟她脑子又没坏,杀个不受宠的庶女,和杀了皇帝的儿子,这两个追查力度绝对不一样。
而且皇帝性子摆在这,最恨的就是挑衅君权……她没必要为自己招惹这样的麻烦。
甚至孟燕娘只要略微识趣一点,她也不会出此下策。
她不是没想过把孟燕娘骗进宫来杀,但孟燕娘不是没名没姓的之辈……
这是宜春侯的女儿,福山侯府的儿媳妇。
之前,水巧曾经建议姜皇后试试福山侯府的口风,最好能让福山侯夫人动手。
深宅大院,有的是弄死人的方法,而且这样才真是无人首告,也无人追查。
可姜皇后做的事,自己心就虚了,根本不敢去探福山侯夫人的口风。
姜皇后眯着眼眸道:“这小贱人,现在一个人在庄子上…
…”
“娘娘,您可不能再想左了,这件事,没人敢往您身上攀咬,苏氏更是啥也没闹明白……”
水巧赶紧打断姜皇后危险的想法,连声劝道:“您现在只要稳住便好了……至于孟氏,她便是有猜想,也不敢与人说。”
“您要是看她不顺眼,只管再等等,等到几个月后,这事的风声过了,再想法子弄死她,下毒也好,或是使人暗杀也好……”
“反正她现在离了福山侯府,身边的护院总归不会太强,少了那些人手,您要捏死她,不如捏死一个虫儿一般容易?”
姜皇后知道水巧说的句句在理,但她现在就是等不了。
而且最主要的是,她有天大的把柄在孟燕娘手里。
过去,在姜皇后看来,孟燕娘就是她养的狗,想怎么磋磨都行。
但没想到这小丫头,内里还是有骨头的!
想到这,姜皇后狞笑道:“你说那小贱人做的事,老三知道吗?”
水巧掩了掩眼眸,深吸了一口气道:“应该是不知道的,这不是小事,若是三殿下知道……”
“对,以那白眼狼的性子,要是知道了,八成早就利用上了。”
姜皇后握紧椅子的扶手,情绪不稳到呼吸都有些乱了。
水巧低声道:“现在当务之急,是让夫人赶紧把那些人都转移了,只要人转移了,孟燕娘便说什么都无用。”
“废话,你以为我不想?那不是一个人,两个人,一时半会能转移去哪儿?”姜皇
后提起这个,就暴怒了。
她之所以最终选择杀了孟燕娘灭口,便是因为……在她的授意下,姜家私下培养了两千名死士。
这次去杀孟燕娘的人,就是其中的佼佼者。
这两千人看着不多,但只要计划的好,足够她用来逼宫。
当然,现在还没到这个地步,所以她一直只用这些人帮她办些差事。
甚至去接些杀人越货的活计,用来敛财,收拢消息。
原来只有两三百人的时候,倒也不明显,这几年东宫势危,她心中急切,便把人数越加越多。
因为孟燕娘一直是东宫和公主府的小钱袋子。
这几年死士人数增加,开支必然增大。
姜皇后一而再,再而三的逼令孟燕娘给银子,或是索要过多,孟燕娘起了疑心……
之后,孟燕娘便不肯再给银子了。
初时姜皇后以为这小丫头是记恨她破坏了姻缘,这才有了她撮合孟燕娘与汪承安的婚事。
结果成婚后,孟燕娘还是不肯给,年节大宴的时候,她私下招见了孟燕娘。
威逼利诱之下,孟燕娘居然说道:“娘娘,这银子,我是真的没有了,燕娘已经嫁人,只想安于后宅,望您体谅。”
姜皇后才不信这话呢,但也知道孟燕娘的决心。
她思量了半晌后,便使人去查孟燕娘近期的行踪。
行踪倒没查出什么,只是发现孟燕娘在福山侯府里细看了一阵阳元县的县志与舆图。
旁人不知道始末,倒不会多想,可姜皇后
却知道……那阳元县就是这群死士的大本营!
听了这汇报,姜皇后瞬间就明白了,孟燕娘大约从什么细节上猜到了她们姜家私下养了死士。
这是抄家灭族的大事,孟燕娘心里害怕,便不敢再给她银子了。
简单来说,就是这小贱人想从东宫的船下去。
想到这点,姜皇后就冷笑了,这事她既然知道了,自然不可能让她下船。
所以姜皇后事后便又把她招进宫来,软硬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