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鹏听了这话,瞬间就笑了。
他笑过后,才说道:“池大人可知道为何我选在此处宴请您。”
池愉笑着摇了摇头,没有应声。
关鹏端起面前的茶轻抿了一口,才说道:“因为刘主簿在这安阳县里,又被人称为刘半城,这城里大半的产业,或是租着他家的铺子,或着就是他的。”
“这般富贵?”池愉还真没想到。
“可不就是如此富贵,说起来刘主簿其实非正室所出,而他的嫡母,早年入宫做了奶娘。”
池愉盘算一下刘主簿的年岁,心下估摸了半晌,还没品出头绪,关鹏已经出声解惑道:“是安乐长公主之女,德阳乡主的奶娘。”
有了这话,池愉瞬间就通透了,玩味的问道:“所以?”
“后面的事,我就不知道了,反正刘主簿在这里经营了几十年,谁也没能越过他。”关鹏说到这里又笑了。
池愉立即明白关鹏等人的意思。
他们希望把刘主簿斗倒,好瓜分这些利益,但是却不愿意冲到最前方。
池愉明白后,便也没再多话,只以茶代酒,敬了众人一杯……
谷鸢忙着整理行装,又请了行脚商人,给舅父、舅母捎信过去,想把母亲杨氏接过来同住。
池愉则忙着继续收拢账册,与刘主簿等人斗智斗勇。
一时之间,夫妻两人居然鲜少见面。
好几天,谷鸢都睡下了,池愉才刚回来。
不过,谷鸢没等来杨氏的回信,倒是先等到了孟燕娘的拜
贴。
孟燕娘自是要见的!
但在县衙后院相会,终是有些怪异。
所以回贴时,谷鸢便与孟燕娘约好了一起去踏春。
第二天,孟燕娘特意遣了马车过来接谷鸢。
福山侯府的马车一停在县衙外,立时就引得众人的注目。
谷鸢坐上马车后,还不到两刻钟,这消息就像长了翅膀一般,在县衙内传开了。
前任县令钱霖被池愉吊了这么久,早就有些暴躁,此时听了这消息,却是有些慌。
他赶紧去寻了刘主簿,惴惴不安的问道:“今天福山侯府的车把那穷小子的女人接走了……他是福山侯府的门人?”
刘主簿盘玩着手里的佛珠,叹了一口气道:“大人如此心焦,也是无用的……除非先下手为强,否则还能如何?”
“主要福山侯身后站的是东宫……就不知道他是为谁在奔走。”钱霖想的越发深了。
钱霖越想越是心烦,本来他也没占多少便宜,只是不得不从众而已,现在顶锅却要让他去,这怎么行?
刘主簿看着钱霖心下有些不屑,但面上没敢表露,只是叹了一口气道:“大人,且看看吧。”
……
同一时间,谷鸢刚刚见着孟燕娘。
两人一见面,孟燕娘便打趣道:“看你这小日子过的,脸都圆了。”
谷鸢见她笑容明媚,也不由笑道:“你也是,腰都粗了些,可是有了身子?”
孟燕娘被她一问,脸上立即闪过一丝羞涩,倒是没瞒着她,只低声道:
“还没请医士看过,但小日子迟了些,大约是有了。”
“那你还敢出来?”谷鸢有些急了。
孟燕娘悠悠的叹了一口气道:“我来就是想和你说说话的。”
“雨慧公主走了以后,我平时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对了,回去告诉你家男人,他可得念着雨慧的好。”
“雨慧说了,她不是施恩不望报的人,你们都得记着她的好。”
谷鸢本就对池愉突然升迁到此处就有准备,听了孟燕娘的话,自是笑着点了点头。
“只是公主已经远嫁,我们就是想报答一二,也难了。”
孟燕娘听了这话,不由撩开车帘,对外吩咐道:“你们都去三丈外守着,别让人靠近。”
看见仆从都走远了,孟燕娘才压着声音道:“她走之前,生了个女儿……她虽然没说,但我估摸着,该是顾清渊的。”
“那孩子,现在被养在宫里,她临走前,做这么多,就是想给孩子留点情面,以后你们要是真有机会了,待这孩子好些。”
听了这话,谷鸢脸色上的讶色完全掩不住,只能轻声道:“孩子叫什么呀?”
“小名叫淼淼,大名没取,不过,她出嫁前,硬逼着陛下给这孩子赏了一个出身……封为镜湖亭主,算是宗女。”
孟燕娘说到这里,又是摇头叹了一口气。
最后,她又捏了捏眉心道:“我还有事与你说呢。”
“我与汪承安成亲了,你知道的……他有个哥哥,之前在平
匪患的时候受了伤,没熬过来。”
这事谷鸢不是很清楚,但听孟燕娘这样说,她还是点了点头。
孟燕娘游疑了一瞬,最后才小声道:“汪家的意思,要让承安兼祧两房,为他那个哥哥再娶一个妻子。”
“这……过继不成吗?”谷鸢简直不敢相信。
孟燕娘摇了摇头道:“老侯爷不同意,说希望这可怜的儿子能有妻有子。”
“若不是兼祧,孩子便不是那位的妻子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