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鸢把晾好的糖山楂倒进缸里的时候,便听到池愉在外敲门的声音。
武娘子还笑着与池愉说话道:“你是谷娘子的夫婿?那怎么称呼你呀。”
池愉笑着应道:“在下姓池。”
他应的虽然客套,但多的闲话也是没有的。
武娘子只能继续试探道:“那您是干什么的呀?”
池愉眉眼微微挑了挑……
其实他对范老七突然来寻谷鸢的麻烦,一直心存疑惑。
范老七能在这条街上混这么久,说明不是个没眼色的人,做事前,该会打听一二,而不是没头没离的扑上来。
而且谷鸢才开业几天,平时也只在后铺炒糖,怎么就招人眼了?
此时见武娘子有些异乎寻常的热情,池愉不禁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却没有回她的话。
这给武娘子闹了一个没脸。
她还想说什么,谷鸢听到动静,已经打开了门道:“你回来了,正好我收拾完了,咱们回家吧。”
说完,谷鸢还望着武娘子笑着点点头道:“武娘子,回见。”
武娘子有些走神的点了点头,还不死心的笑道:“谷娘子,你家相公好人才呀,怎么以前没听你提过。”
谷鸢正在锁门,听了她这话,也品出了一点意味,便只笑了笑道:“臭男人有什么好说的。”
说话时,她还娇嗔的瞪了池愉一眼。
池愉也不由笑出声道:“调皮。”
看着两人打情骂俏的样子,武娘子不好再说什么了。
只是等谷鸢与池愉走出去,
武娘子关好门,就在门内啐道:“会勾男人的小狐狸精,呸,那眼窝子勾的,真不要脸。”
一直被她关在屋里的大女儿邵月娘,这时候才推开门出来道:“娘,你这是干什么,人家谷娘子又没得罪你。”
“怎么没得罪,她就是心肠坏得死,你看看这条街上,谁家铺面像咱们家这么便宜,才七百五十文一个月?她给那石婆子一个月都一吊钱呢。”
武娘子说起这个,就生气。
她虎着脸继续道:“看看隔壁那个胭脂铺,纵深才七尺多点,虽然门面比咱们宽一点,但每月一吊多钱呢。”
“还有你看看她,还要从咱们家院子里占去这么大一块,又总要从咱们家进出,闹腾死了!”
邵月娘叹了一口气道:“可是租铺子的时候,这是她与你说好的呀。”
武娘子冷哼道:“那时她可没说会带男人进咱们的院子,也没说会把石婆子找来。”
“而且你看看她,多好的生意,那么一点糖,要卖几文钱一包。”
武娘子越说越是眼热,最后更是气呼呼的道:“接店铺的时候,还压咱们的价,连最后那一点胭脂也不肯要,害得咱们只能折价卖给隔壁的胭脂铺。”
邵月娘叹了一口气道:“娘,糖本来就是贵价货,而且要买的多,还得找门路……这位谷娘子,能开这样的铺子,是她的本事。”
“什么本事,就是勾男人的本事,你娘我什么人没见过,你看
看她那小腰扭的,看得男人都离不得眼。”
“还有她这个夫郎,要是正经人,能啥都不说?一看就不是啥正经夫妻,怕不是无媒苟合,就是妓子从良。”
武娘子越说越是恶毒,邵月娘有些听不下去的说道:“我去做饭了,阿弟快要回来了。”
武娘子是被婆家休回门的,膝下有一子一女,也一起被赶了回来。
好在出嫁前,娘家留了这么一个小院给她当嫁妆,原来一直放租,也存了些银子。
现在她又把临街的过道改成门脸,这租出去,家里立即宽松了些。
因是过年,邵月娘准备去厨下蒸些米糕。
拿糖的时候,她想起来,家里这包蔗糖还是谷鸢给的,不由手指僵了僵。
蒸好米糕,她走出来,望着武娘子道:“娘,你想想,谷娘子开业那天,还送了咱们家一包糖,你就别总编排她了。”
武娘子气哼哼的不说话,这时候大门被人拍的山响。
“谁呀,谁呀。”
她一边应门,一边又叮嘱邵月娘道:“你快进屋,我不唤你,你就别出来。”
邵月娘听这敲门声,就猜到了来人是谁,不由脸色一沉,转身就回了屋。
范老七一进来,就对武娘子抱怨道:“你不说是个小寡妇?啧啧,好姐姐,你可骗的弟弟好苦呀。”
武娘子没好气的横了他一眼道:“虽说今天来了个男人,但一看就知道,也不是正经夫妻。”
说到这里,武娘子眼眸溜溜的转动道
:“我还不是都为你考虑,你瞧瞧她那生意做的,说是日进斗金也不为过,你要得了她,可不松快了?”
“姐姐不醋?”
范老七问完,一把揽过武娘子,手就开始在她身上游走着,这捏捏,那捏捏。
不多会,范老七还忍不住感叹道:“难怪人家说什么,徐娘半老风韵尤存,姐姐这……”
“你说谁老?”武娘子一听这话,脸上的笑就敛住了。
范老七一看她的脸色,立即动手打了自己一个耳光道:“看我这嘴,真不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