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慧公主知道这算是皇太后最后的让步,便也不敢再强求。
她只能膝行到皇太后身侧,示弱的哭求道:“那皇祖母得闲的时候,可否也多瞧瞧淼淼,她真是个可怜的孩子。”
“唉,确实可怜。”皇太后又叹了一口气。
可这句叹息里,却满是疲惫。
雨慧公主也知道,皇太后是真的老了!
只怕是真没有心力帮她照看着淼淼成人。
想到这一点,走出皇太后的寿康宫时,雨慧公主便再也忍不住的落下泪来。
其实她更想为女儿要个封号,这才是真正的保障……可惜皇帝却一直没有理会她的请求。
而她此去大昆前途未卜,短时间内,肯定没有心力与能力照拂女儿。
雨慧公主走在宫庭的青石路上,最后决定,再去见一见温德妃……
毕竟她手里还有一张底牌,或许能与温德妃换个人情也不一定。
……
这几天,谷鸢的母亲杨氏,还有二舅母韩氏也迎来了一个喜讯。
杨家的老大,也就是谷鸢的大舅父杨宾调任户部右司员外郎。
不但从原本的七品升任了从六品,而且还从县官,改任到了六部,这算是极大的一步进升。
韩氏得了这个消息,便准备与杨氏一起返乡了。
之后有杨宾在都城,她也不用总担心儿子在国子监读书无人照料……
何况杨老爷子年事已高,现在全靠家中老仆照料,也实在不妥。
杨宾的妻子冯氏先到都城,这几天正在张罗着找宅
子。
冯氏是扬州知府冯辉的堂侄女。
不过,冯氏父亲也曾经在都城任过职,虽然只是正八品大理寺评事,却也在这都城呆过七年。
所以冯氏小时候便是长在都城。
当时与她交好的小玩伴,有些随着父亲高升,现在也都成了各府的夫人。
因着这段经历,冯氏自是比韩氏、杨氏耳目聪明的多。
她来都城不过六日,现在不但已经联络到了几处要卖的宅子,还打听到了有关谷鸢的两三事。
冯氏知道谷鸢在桑田学院任过职,还出入过公主府,以及与两位皇子都有交情,不由眉眼动了动。
这些事韩氏、杨氏连打听的门路都没有,但在有些圈子里,还真不是什么秘密。
冯氏也是因着这些事,才请了杨氏与韩氏陪着她一起看宅子……
否则冯氏素来是看不上杨氏这个小姑子和韩氏这个弟妹的。
所以杨氏和韩氏领着柳莲娘过来的时候,冯氏笑容温婉的道:“元娘,婷娘来了。”
冯氏一边张罗着杨氏与韩氏坐下,一边吩咐道:“快把我新得的君山银针拿来,咱们难得相聚,先品品这新茶。”
杨氏在谷家呆了二十来年,对茶自是有些研究,一听便知道这君山银针的来历。
极品的银针只有君山头上那一点点,一年最多只产十来斤,皆是贡茶。
一般人家就算有钱,也喝不着的。
略逊一些的,是山围那一圈的。
最少也要六十两银子一斤,要是遇上茶厂
年景不好的时候,价值百两,也是有的,可说是价比黄金。
一般市面上流通的君山银针,多半是山腰上采的。
这茶只能算是第三等,却也不便宜,最少得十来两银子一斤。
杨氏心性本来就有些骄傲,看到冯氏得意的样子,便忍不住笑道:“果然是上好的君山银针,怕不是得十五两银子一斤吧?”
听了这话,冯氏脸上掠过一丝尴尬,这才想起杨氏是个懂行的,只能说道:“今年行情不好,得十六两呢。”
这一斤茶叶,也就能泡个一百来盏茶吃。
所以这一盏茶,差不多算是价值上百文钱了。
韩氏心里默默盘算过这笔账,便有些心疼把浮在茶水上的叶子,也咬进嘴里嚼了嚼。
冯氏心下有些恼杨氏拆了她的台面,便忍不住暗讽道:“听说元娘是来寻阿鸢的,怎么不见她?”
“阿鸢造化好,天子亲自为她和前科状元郎赐了婚,她跟着夫郎走了。”韩氏笑眯眯的掩饰着。
她大约也知道谷鸢和池愉之间的事有些古怪,可是内里的情况,她打听不到,便也不想多思。
总归现在谷鸢也报了平安,可以确认她与池愉回乡成婚了!
那其他的事,在韩氏看来,也就不重要了。
杨氏这些天从担心女儿,到后面知道谷鸢无事,心情可说是跌宕起伏。
此时,她之前的担忧早就尽数化成了愤怒。
她一直没有发作,只是因为孩子不在身边,无人可承受她的
怒火。
现在冯氏突然这样阴阳怪气的,杨氏不由自主就捏紧了拳,低声问道:“大嫂,你不是说今天是邀我们过来,陪你去看宅子的吗?”
“不急,中人还没来呢。”
冯氏笑眯眯的应了一声,突然意味深长的道:“都说不重生男重生女,这女儿呀,只要生得千娇百媚,就是占便宜。”
说到这里,冯氏还看了杨氏一样,掩着唇笑道:“元娘本身就生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