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谷鸢突然把手里的桔子硬往谢琥的嘴里塞了进去。
塞完,她捂着他的嘴,不准他吐出来,脸上还带着几分置气般的怒道:“你得活着!”
“现在这情况,你要死了,他们肯定就近挖个坑,就把我埋了。”
“在新平郡是你硬把我留下来的,你有责任保护我,所以为了我,你也得活下去,知道吗?”
她带着几分嗔怒,张牙舞爪的样子,像只炸毛的小狸奴。
可爱极了……看得他心里的郁气都散了不少。
大约就是这样,一点一滴的融进了心里。
谢琥苦涩的了笑了笑,放下手里的茶盏,然后有些意味深长的吩咐道:“给池先生送两个瓜,让他带回家去吃。”
……
池愉收到谢琥让人送来的西瓜,又被谢琥这行为给恶心了一把。
他回清宁县时,谷鸢早就回家了。
池愉一打开院门,便看到谷鸢正坐在院中做绒花。
她垂着眼眸,正在精细的挑着绒花里的细毛。
仔细打量了一会自己的娘子,池愉发现她脸色确实不太好,有些病恹恹的,不由出声道:“不舒服就歇着,我又不是养不起你。”
谷鸢似被惊着了,手里正在夹绒花的镊子往前戳了一下,刚好扎在了大拇指上,她痛得闷哼了一声。
不过,谷鸢没有管,立即就抬起头,望着池愉笑了。
池愉仔细看了看,发现她的笑容里透着虚弱,突然心中没来由的开始烦闷了。
他闭上门,走到
谷鸢面前,伸手把她手捏过来,仔细看了看。
谷鸢的手指十分白净,那一点被扎的血点,就显得格外明显。
池愉吹了吹她的伤口,轻声道:“别弄了,家里有没有备创伤药?”
看见谷鸢摇头,池愉也没再多说什么,只去厨下,拿了酒出来,拍开了,直接对着她手指就浇了下去。
这酒是之前池愉买来准备以后待客的,二百二十文一壶,对他们来说,很贵了。
所以谷鸢有些心疼的说道:“够了,够了,这点伤,不用管它,明天就好了。”
池愉知道谷鸢在心疼什么,可就是因为知道,他心里反而越发不是滋味。
甚至想起之前谢琥说过的话:‘或许是因为没银子,她配的避子药,并不算温和……’
就因为他没有钱,她居然连这么一壶酒,都会心疼,都会舍不得。
池愉松开了谷鸢的手,然后把壶里最后的一点残酒,直接喝了。
谷鸢本来就不是个蠢笨的人,此时看到池愉这动作,还能不懂?
她立即警惕的问道:“你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人,与你说了什么闲话?”
看到池愉不出声,谷鸢抿了一下唇,还是解释了一句道:“我真的没有对不起你,你相信我。”
“我知道,若是你真让他得手了,以江城郡王的脾气,也不会让你回家……只怕他现在已经把你安置回郡王府了。”
池愉说完,还安抚的拍了拍谷鸢的后背。
谷鸢没想到这男人居
然这样就信了她?
沉默了一会后,池愉还是追问道:“可是除此之外,你还有没有什么要与我说的?”
谷鸢怔了怔,立即猜到……只怕谢琥把她偷偷喝避子汤的事,告诉池愉了。
私心里,谷鸢猜想过,只怕池愉不能接受,所以才会瞒着他。
毕竟池愉是正经娶她为妻。
男人娶妻,本就是为了上侍宗绪,延绵后嗣……而她没有与他商量,却在私下避子。
谷鸢抿了一下唇,只能老实坦白道:“你是问避子汤的事吗?”
真听到她承认,池愉心里还是冒出了几分怒意。
但他还是压下了自己心中的脾气,尽量温和的问道:“为什么?”
谷鸢看了他一会,思忖了片刻,才说道:“有两个原因。”
“一是我现在年岁还小了些,如果真有孕,生产的时候,恐不大容易。”
“二是因为你说了咱们可能在这里呆不久,我怕孕时会遇上要搬家,颠沛流离,不论对我,还是孩子,都不好。”
听了她的解释,池愉眼眸里的光渐渐落下了,整个人都变的有些阴沉。
他这般一直不出声,这让谷鸢多少有些不安。
冗长的安静过后,池愉骤然嗤笑出声道:“鸢鸢,你还在骗我。”
看见谷鸢想说话,池愉直接伸出手,用食指摁住了她的唇道:“乖,不要再骗我了。”
“你和我圆房开始,就一直在喝避子汤,那天你拉着我去药铺,也不是为了买什么给我润喉的汤
饮,更不是为了给我制驱蚊的香囊……你就是为了配避子的药。”
“谷鸢,我在你心里究竟是什么?是我自作多情了吗?还是因为圣旨,你不得不妥协的将就?”
说完,池愉才松开手,平静的看着她道:“说吧。”
只是他的眼神满是冷意……谷鸢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满是冷厉之气的池愉,不由抿了抿唇,好半晌也没有出声。
不知道过了多久,谷鸢才轻声道:“我没有骗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