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肯拿钱?”
看见陈松筠被气得全身发颤,却不理人,吴氏不由瞪大了眼眸。
她还一脸不敢置信的怒斥道:“那你还说家里富贵?不图我们家的钱?你就是钻钱眼里了,只图我们家的钱,只会来占便宜,还假模假样的装富贵。”
杨瑞娘看到陈松筠脸色不好,有些心软的拉了拉吴氏道:“芬娘,要不算了,她身子也沉了,要不等老二回来让他们夫妻自己商量吧。”
“他们夫妻怎么商量,与咱们没关系,只问一句,咱们的工钱,归谁给?”钱娟娘却是不依不饶的又催了一句。
吴氏立即一指陈松筠道:“当然是她给,全家几个人围着她打转,她不给钱,谁给?”
陈松筠完全没想到这点,她自小长在阳城,陈家也算是大家族。
她虽然不算锦衣玉食,但也算见过一点世面。
谁家媳妇儿怀了孩子不是像个宝一样,全家围着打转?
何况,嫁汉嫁汉,穿衣吃饭,男家养着她,不是应该的吗?
陈松筠本来就有些嫌弃池家穷。
只因为池忆待她一向是妥贴温和的,这才说服父母勉强应下了这场婚事。
可现在,陈松筠心里却是后悔了!
她就不该听了男人的甜言蜜语!
池忆虽然十几岁就考上了秀才,可是这乡试却是屡次不过,这次也没考过。
她是个女人,不懂男人的文章差在何处。
但她只知道,这一次不过,是运气不好,两三次不过,就真的
是实力不够。
像池忆这般情况,除非是有一日,突然天降灵光,否则这辈子,大约是不可能考上举人了。
到这一步,她其实是有些后悔了。
可她已经嫁过来了,也只能想把日子过下去。
虽然婆婆吴氏野蛮,小姑子池娇娇也很难相处,好在男人池忆却是一心向着她的。
比如前些天,池忆要去江城办事,临走前,还担心她没有银子开销,特意偷偷留了些碎银子给她。
陈松筠咬着牙,没理会吴氏的纠缠,只跌跌撞撞的往自己屋里去。
吴氏却一把拉住陈松筠,没好气的说道:“今天你倒底拿不拿银子?不拿银子,就去把你自己换下来的衣裳先洗了,谁欠你的了,该伺候你?”
“我不洗,我也洗不动。”陈松筠一甩手,就要推开吴氏。
吴氏对陈松筠那是各种新仇旧恨。
要不是因为家里池林、池忆父子两人都向着她,以吴氏的意思,这儿媳妇,她是不会花大价钱娶回来的。
就看看这身段,前平后板的,屁股也小,肯定不好生养。
根本不如她们后山村头那几个姑娘,还没阿菊生得好看。
要是娶的阿菊,别说怀了孩子,就是刚生完孩子,也得下地帮着家里干活,怎么可能还让她这个婆母伺候着?
陈松筠挣了挣,没有推开吴氏,不由恼怒道:“你究竟想干什么?你不要忘记公爹是怎么答应我爹的,你再欺负我,我爹不会放过你。”
“啧啧
啧,我是没见过这样给人当儿媳妇的,在家啥也不干,还要长辈伺候着,你爹还要怎么不放过我们?能吃人不成?”钱娟娘又在一侧拱着火。
陈松筠瞪着眼眸,脱口而出道:“我们家的姑娘,谁出嫁了要干活?你们家请不起仆婢,是你们自己没用。”
“你为什么不反省一下,为什么你们家这么穷……既然这么穷,还要生什么儿子,娶什么媳妇儿?”
“你这是后悔嫁到我们家来了?”吴氏狞笑道:“行行,既然这样,你就别吃我们家的饭。”
说话间吴氏带着钱娟娘,一起把陈松筠给推进了屋里。
然后几人就当着陈松筠的面,开始在屋里翻找起来。
陈松筠看到吴氏一把将她刚装裱好的画作甩在地上,立即尖叫道:“你在干什么?”
“干什么?”吴氏看到这画,心里更气了。
她怒声道:“谁家媳妇儿有你这么作妖,就这么涂涂画画,浪费纸笔还不够,还要去外面花五百九十文钱贴起来……”
“你当自己画的是什么东西,也不看看自己配不配……真当你是什么大才女?也就是我儿子傻,被你这装模作样的给骗了,真拿你当个宝。”
“就这么一个东西,挂出去,连三百文都没人要,你还花了五百九十文来收拾,你就说说,谁家有你这么败家的媳妇儿?”
陈松筠气得脸色发青,这画是她近期的得意之作,居然被吴氏这么一个村妇贬
的一钱不值。
她两手发颤的指着吴氏道:“滚、滚、滚,你们都给我滚出去,这是我的房间。”
“呀。”杨瑞娘激动的轻呼了一声。
吴氏立即转过脸去看了眼,便赶紧扑过去一把从杨瑞娘手里抢过一个小荷包……里面有池忆留下来的碎银。
钱娟娘更机灵些。
她从厢柜里找到了一把散钱,赶紧便先偷偷往自己袖里掩了一把,这才拿了余下的二三十个钱出来道:“这也有。”
吴氏兴冲冲的过去验收成果,也懒得再搭理陈松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