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氏就是再泼辣,也顶不过李俊生一个后生,柳莲娘一个青壮,看见两人真要赶人,她也不敢多留,麻利的跑了出去。
只是到了门口后,吴氏又指着招牌大声怒骂道:“这不孝不贞的小娘皮,现在居然还敢欺负起老娘来了,这阳城真是黑了天,居然由得这样的人做祭祀贡品,也不怕神灵怪罪。”
本来吴氏被赶了出去,杨氏已经熄了火,听了这话,不由又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拿起扫把,对着吴氏就挥过去,骂道:“谁家心有你家人黑?”
“当年儿子是个白身,看我家富贵,便要来攀亲,订了婚,眼见儿子中了举,便要悔婚,怕是名声过不去,勉强成了亲,却不到三个月便将我家姑娘休了……谁家有你心黑?”
杨氏说到最后,委屈的眼泪汪汪的。
好在这时候街上人不多,赶走了吴氏,便也没什么人继续看热闹。
只是杨氏一回店里,忍不住就抱着谷鸢哭道:“娘一定要给你找个比池家强的婚事。”
谷鸢叹了一口气道:“娘,咱们自己先立起来,才能寻到好亲事,要是自己立不起来……”
话还没说完,谷鸢感到好像众人静了静,她转过脸去,居然看到了一行人站在街角,正望着她,为首的正是谢琥。
谢琥打扮的十分华丽,虽然没着郡王服饰,却也是头顶金冠,立在阳光下,好似整个人都在发光一般。
而他正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好似在说……瞧瞧,你离开我也没过的多好,居然还受这种泼妇的欺负。
谷鸢看了他一眼,赶紧收回目光,直接吩咐李俊生闭了店门,专心准备明天祭祀要用的点心。
看到谷鸢关了门,汪承安在一边不由‘啧啧’两声道:“这可真是无情呀。”
谢琥瞬间冷了脸,领着一众人就走了。
他们路过吴氏茶点铺的时候,谢琥看了一眼正在喝水吴氏,冷着脸道:“把这店给我砸了。”
小五领命冲了进去,一阵混乱中,吴氏只能拍着大腿哭嚷道:“你们干什么,这阳城是要黑了天不成?”
谢琥根本没理会吴氏的哭嚷,径直带着汪承安就走了。
汪承安看他脸色这般差,不由轻笑一声道:“你说你这是做了好事,还是坏事?”
谢琥心情不好,也没心思与他扳扯这些,领着人就回了自己的别苑。
一进别苑,谢琥就看到孟燕娘正大马金刀的坐在他院子里的凉亭中,依在躺椅上,把玩着他的茶宠。
这一个个的,都在蹬鼻子上脸!
谢琥这会正是心情不爽,自没什么好话,只冷着脸问道:“燕姐,你怎么来了?”
“嘿嘿,小谷鸢被你气跑了,我就来看看,想着能不能帮你劝劝她。”孟燕娘笑的温柔,就是话语里的意思,怎么品都带着几分揶揄。
看见谢琥冷了脸,孟燕娘不由又笑了起来,却没再说这事,反是认真道:“好了,不开玩笑了,我找你是有正事。”
谢琥这才敛了神色,做了一个手势,将孟燕娘请进了书房……
吴氏看着被打砸一地的铺子,哭天抢地了半晌,却无人理会。
好一会子,天都近黑了,池家的二郎池忆才得了消息,匆匆赶来。
吴氏本来正抽泣着收拾残局,此时看到儿子来了,不由又哭了起来,哽咽着道:“二郎,你看看咱家被人欺负成这样了。”
池忆不由皱眉,并没有同情吴氏,反是抱怨道:“我早就说了,不要在这地方开什么铺子,你看看……就在县学附近,瞧见的全是我的同窗,害得我被同窗取笑。”
吴氏闻言不由越发委屈,眼泪滚滚而下。
池忆看得直皱眉,只得先去关了店门,没好气的说道:“都闹成这样了,你还不如早些关了,也免得再被人笑话。”
吴氏听了这话,只得委屈巴巴的哭道:“我有什么办法,你今年要去应举,马上就要出发了,这银子却还没个着落,我能不急吗?关了门,可就啥也没了。”
“本来要是咱们办这中元祭,听说里外里有订一千八百多套点心,算下来,怎么不得赚个十来两银子,你的路费也就尽够了。”
池忆听了这话,内心也是有些焦躁,不由问道:“老三呢?他就不拿点银子回来?”
“你又不是不知道,老三今年要上都城去准备明年的会试,只怕手里的银子还不趁手,哪里……”
吴氏正要帮池愉说项几句,池忆却已经暴躁的发作道:“不趁手就别去,他才几岁?再晚个三年下场又如何?”
“你去找老三要银子,他要敢不给,你便说要去衙门告他一个不孝,让县官夺了他的功名,也就不用再考了。”
池忆说的顺口,只是话音刚落,吴氏脸色已经大变了。
吴氏心里是最偏宠这个二儿子……只因小时候池忆像是三兄弟里最聪明的,她以为自己老了会依靠老二,自是待他好些。
便是后来三儿子慢慢表现出过人之处,这父母的心偏了,就拧不过来了。
但偏心归偏心,吴氏可从来没想过要往死里逼自己的儿子。
听听老二说的话,便是她是个村妇也知道,这不是朝死里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