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凡顶着一脸错综复杂的红印子,哭着跪倒在姜夫人的门外道:“夫人,你可要给奴才做主呀!”
“奴才不是有意撞翻了他们的东西,也说了自己是姜府的下人,他们还是不依不饶……”
姜夫人在屋里哼了一声,正要发作,却见一侧的女儿姜芷摆了摆手,只得把已经到喉间的话吞了下去。
她凑耳过去,只听姜芷轻声提醒道:“娘亲,这里虽比不得都城,却也没必要无故竖敌,有事还是依着规矩办。”
一听女儿的话,姜夫人便忍不住笑道:“我家阿芷果然有大家风范,都听你的……你说该怎么办?”
姜芷笑了笑道:“拿上府里的名贴,去寻此地镇将,让他们缉拿当众行凶者。”
看着许凡领命退下去以后,姜芷又屏退了左右,才与姜夫人商量道:“娘亲,许凡说那些人是郡王府的,本是要入住驿站,只是听闻驿站房间不够,才转而去了这客栈?”
听到这事,姜夫人只觉得面上有光,就算是郡王府又怎么样,还不是得给他们姜府一点颜面?
姜夫人得意道:“你姑母是皇后,谁人敢不给几分薄面。”
“娘……父亲常说,妻贤夫祸少,在外间,还是要注意言行一些,这样的话,要是传了出去,只怕父亲不会高兴。”姜芷看着面前的姜夫人,眼中并无尊重的劝道。
被女儿训斥了一句,姜夫人居然也没敢发作,反是讪讪道:“又没什么外人。”
姜芷叹了一口气,走过去挽住姜夫人的手道:“娘,我是从你肚子里爬出来的,如何会害你?”
“我知道,在这江城郡里这些天,不论大小官员,富商亲眷,个个都哄着你,你便有些飘了。”
“可是,你也要知道,姜家兴旺几十年,树大分枝,父亲与皇后娘娘又不是一个爹娘肚子里爬出来的……”
“皇后娘娘给点颜面,才准我唤一声姑母,可是人家给脸,我们也要懂事才行,在外如何能这般招摇行事,惹人非议?”
被女儿一顿训,姜夫人瞬间有些泄了气,她倚在椅上,没好气的说道:“又不是我先生的事。”
“娘,我只是觉得奇怪,如果真是郡王爷出行,便是我们先下榻,也只能给他腾地方……若不是郡王爷,这车驾里坐的又是谁?寻常侍卫可不能坐车出行。”姜芷若有所思的问道。
姜夫人知道的倒是多些,看到女儿这神色,有些尴尬的说道:“可能是郡王爷的外宠。”
“嗯?”姜芷有些疑惑的望着母亲。
虽然没有过明路,但姜皇后明里暗里是暗示过父亲和她……要将她许给一个皇子。
至于是哪位皇子,姜皇后没有明说。
可是却也不难分析,姜皇后能完全作主,又适龄未婚的皇子,大约也就只有三皇子谢世璟与六皇子谢琥。
谢世璟是姜皇后养大的,姜皇后既是嫡母,又是养母,只要她发了话,自是无不妥当。
而六皇子谢琥虽然是由皇太后养大的,但他生母汪婕妤多年来一直唯皇后之命是从。
因着这样,六皇子谢琥的婚事,姜皇后多半也是可以做主。
但都城里,消息略灵通些的人家,都知道三皇子谢世璟与宜春侯庶女孟燕娘一直牵联不清……
宜春侯府原是元光帝的母族,在元光帝一朝得尽恩宠。
便是今上登基后有些冷遇,但爵位摆在这里,门第并不低。
姜皇后便是再偏心,也不可能,让她一个五品官之女为正室,而让侯爷的女儿当侧室。
便是姜皇后真能不顾颜面,做主让孟燕娘为侧,她为正,只怕谢世璟心里也会更偏宠这位青梅。
所以私心里,姜芷一直是期待能被赐婚给六皇子谢琥……
何况,谢琥的封地正好是她外祖金家世居之地,也算是能让她有门实在亲眷相依。
因着这种种盘算,姜芷不免对谢琥的事多了几分关注,
看出姜芷上了心,姜夫人浅浅叹了一口气道:“阿芷呀,皇子娶妻的最低门槛也是五品官员之女,虽说你爹勉强算得上,但皇家妇的日子也不好过。”
“你之前也说了,不怕男人花心滥情,只要他们知道分寸,懂得给正妻体面就好,就怕男人太过专情……像三皇子殿下,便眼里一直只有孟氏,如何也不是良配。”
闻言,姜芷不由拧了拧眉道:“娘,你究竟想说什么?”
姜夫人吞吞吐吐的把谢琥帮谷鸢出头的事说了一遍,然后才道:“这事本来是许庆家自做主张去办的事,我也是事后才知道……”
“许庆这一家,也太爱惹祸了,娘,回头你还是把他们一家发卖了吧。”姜芷没点评谢琥与谷鸢之间的事,只脸色有些凝重的叮嘱道。
姜夫人一直觉得自己夫君聪明、儿女也聪明,所以不论在外如何,在家中,她从来是极听话的。
但这次,听了女儿的话,姜夫人还是皱眉道:“许庆一家是我的陪房,跟了我这么多年,照顾的也尽心,平时也没少帮着做些我不适合伸手的私活……”
“那就毒哑了,送到边境去做苦役,免得他们乱说话。”姜芷眼眸冰寒的下了决定。
姜夫人被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