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娟娟几乎是一脸泪的回了屋。
屋里正在收拾东西的阿琴看着她,冷笑一声道:“我也是倒霉,遇上了扫把星当头罩,你被赶去外苑,还要拖累上我。”
谷娟娟可怜兮兮的看着阿琴,讨饶道:“姑姑,我也不知道怎么招了新雨姐姐的恼……你帮帮我打听一下,我去认个错成不成?”
“可别吧,我如何帮得了你?我好容易才调进了内苑里干活,有了正经的差事,被这一拖累,又要回外苑去厨下烧火,呵呵!”
阿琴说到这里,越想越恨,不由望着谷娟娟笑道:“以后岁月漫长,我们两人可得好好的相处。”
虽然阿琴笑容温婉,也没说什么重话,但谷娟娟就是觉得背上发凉,夜里不禁又窝在被子里可怜巴巴的抽泣着。
阿琴看了谷娟娟一眼,心中并无半点同情,还没好气的撇撇嘴……这才哪到哪呀,到了外苑,进了浣洗司,这小丫头才知道什么是受罪。
第二日天一亮,管事的婆子,便来驱赶阿琴与谷娟娟去前苑。
谷娟娟到了前苑,才知道内苑的婢女住处,已经是福窝了。
外苑居然是十二个人一屋,屋里就两张大通铺,每个通铺睡六个人。
阿琴原就在外苑当过差,也是熬着岁数,最近才调进了内苑,可说是辛辛苦苦好几年,一下被谷娟娟拖累回了从前。
所以阿琴面上不动声色,只是与人打趣般的说:“我呀,有什么法子,本是连秀姑姑看重我,让我带带新来的小婢,没想到,我没办好差事,这不,就又被赶了回来。”
众人不由溜了一眼谷娟娟。
有与阿琴相熟的,私下凑过去道:“这小丫头是犯了什么事,怎么把阿琴姐你都给祸害了。”
到了自己相熟的老姐妹面前,阿琴也不会帮谷娟娟掩饰,只轻哼道:“命比纸薄,心比天高的主,居然当着新雨面抢着在主子面前露脸,可不,马上就被新雨给打发了。”
“啧啧啧,那可真是个会来事的,以后我们也得当心着些。”
这样的消息瞒不了人,不到半天,一屋里的人都听到了这消息。
谷娟娟还忙着观察新的环境,便是看到阿琴她们在咬耳朵,也没太注意。
主要是看到这简陋的住所,谷娟娟心里又嫌弃,又委屈,根本没心思想别的。
本来内苑一个屋里只有两个人,她还能有个梳洗台。
在这里不只一群人住大通铺,要是遇上起夜,还得跑过半个院子才有茅厕。
当天分派了活以后,谷娟娟才知道什么叫真的苦!
这里白日里活永远干不完,手一天有近四个时辰都浸在水里浆洗……
而且她洗的不是果蔬,是各色牲口的下水,又脏又臭,还极难清洗。
这些东西不能上给主子们吃,但便宜,所以厨房每日都要做一大盆,给婢女、侍从们打打牙祭,也算见个荤腥。
大家吃着倒是爽,只是辛苦她一个人要洗几大盆各类下水。
夜里到了屋中,大家还嫌弃她又脏又臭,连床铺都被大家挤到了最角落里。
那处正好顶着窗子缝,便是关了窗,也能外透进风来,要是雨天,有时候还会飘进细小的雨珠子。
谷娟娟心里恨着,面上却笑着,还不动声色的讨好着屋里的人,寻找机会翻身。
只是每每到了夜深人静时,她都后悔不已……那天她为什么要出头挑这个事?
……
谷鸢不知道谷娟娟的悔恨,她现在脸伤好了些,却又不能回家,只能让人帮着给杨氏送了两次信。
杨氏信里什么也没说,就说要见她。
可惜这事,谷鸢做不了主……
她只好打听谢琥的情况,想着怎么样才能把这事了啦。
结果却听说,谢琥最近办了几件大事,还得到皇帝的嘉奖。
他既安好,这还得了!
谷鸢只觉得心里巴巴全不是滋味,便开始找事了。
想着临近上巳节,谷鸢一天一封的给谢琥写信,不停的提醒他……两人间上巳节踏春的约定。
从重生回来,谢琥就没遇上谷鸢这么热情过。
事出反常必有妖的道理,谢琥也懂。
不过,看到谷鸢可怜兮兮的写道:“殿下,虽然鸢鸢受了伤,但这是我们今生第一个约定,总不好相负……”
其实谢琥记忆里两人还有过别的约定,但想着谷鸢难得主动,最终还是允了谷鸢过来陪他上巳节踏春。
倒不是他不愿意跑去阳城,只是最近王府有客人,谢琥身为一家之主,不好此时离开。
谷鸢本来是想让谢琥过来的,但谢琥遣了阿陆,阿七两人过来接谷鸢。
阿拾、沛珊陪着谷鸢坐在车里。
谷鸢取下幕篱,无聊的趴睡在车内的小榻上。
她这时候脸上的痂已经结好了,也不太痒,就是大片大片的红痕,着实有些狰狞恐怖,便是阿拾和沛珊都看惯了,也觉得有些吓人。
沛珊看着谷鸢的背影,完全想不明白,自己家的郡王爷是有多想不开,居然还要这般宠着这么一个女人。
阿拾心里却是更多的是愧疚,她见过谷鸢容颜出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