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月里的最后一天,谢琥总算同意把谷鸢送回家了,顺便把阿拾也给谷鸢带上了。
明里保护,暗里监视!
谷鸢心里也知道谢琥随时还可能来找她。
所以留给她的时间并不多,机会也只有一次,如果这次,她不能逃出谢琥的掌控……以后也不会有机会了。
好在她的户籍,还挂在金山县,而金山县终归还是谷家的祖居之地,想来要办一个路凭并不会太难。
她必须得快逃!
谷鸢回到家以后,便装做若无其事的打扫屋子。
知道他们归家以后,舅父夫妇俩,很快便过来了。
谷鸢一看到舅母韩氏,便抱着韩氏撒娇道:“舅母马上就要娶新媳妇儿进门了,以后怕是再也不疼阿鸢了。”
韩氏怔了怔,很快便笑着骂道:“就你这鬼机灵,还要人疼?你自己就够疼自己了。”
话虽这样说,但到了夜里,韩氏却没有走,反是笑眯眯道:“小丫头,还愿意和舅母睡吗?”
谷鸢又是钻进韩氏怀里撒了一会娇,两人这才一起入了屋。
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韩氏方才压低声道:“你这丫头,在自己家里也这般疑神疑鬼的,这是出了什么事?”
“舅母,你也应该听舅父提过,阿拾是内廷司的女官?”谷鸢先轻声问道。
看见韩氏点头,谷鸢便也不再游疑,把谢琥与她之间的事,半真半假的说了一遍。
当然,不可能再提起前世之事,只说谢琥之前在清宁县看过她一眼,便垂涎她的美色……
韩氏差点没笑喷过去,仔细看了看谷鸢,无语的说道:“他一个王爷什么美人没见过,不是说我们家阿鸢不好看,却终归还是小了些,少了女子该有的丰韵。”
关于这一点,谷鸢也感到很神奇,只能强行解释道:“各花入各眼,或是男人看女人,和女人看女人,本就不一样。”
看谷鸢说的一本正经,韩氏总算是略略有些信了,不由皱眉道:“你打算如何?”
“我要离开阳城,我想去新平郡,大舅父在新平郡为官,多少也能照应我一些,而且郡王不能随意离开封地,只要逃远了,想来他也就拿我没办法。”谷鸢可怜巴巴的道。
韩氏看了谷鸢良久,最终道:“你若要逃,便不能去新平……只要与家里有一点牵联,他必然会发现。”
“不过,鸢鸢,你年岁还小,又从小娇养在闺中,偏又算是小有姿色,真要如此逃了,日后的生活必然艰难……与其到时候落入什么不堪的境地,不如早些认命。”
谷鸢知道韩氏说的在理,可她真的不想就这样认命,只淡漠道:“我不认命。”
看出韩氏不赞成,加上害怕拖累家人,谷鸢只得把暗中逃走这一条路放了下去。
第二天一早,谷鸢特意早早起了身。
她假托要给家中长辈做早饭甩开了阿拾,进了厨房。
只是看着灶台里的茅草,谷鸢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了一会,终是把心一横……
“啊!啊!啊!”
谷鸢的惨叫声,划破了清晨的宁静。
第一个冲进来的是阿拾,后面才是杨氏与韩氏。
阿拾一看到谷鸢脸上被火燎伤的水泡,心就沉了下去……在她的看护下,姑娘伤了脸,王爷只怕饶不了她。
杨氏心疼的把谷鸢抱进怀里查看。
明明眼泪一直在掉,杨氏嘴里却是忍不住的念叨道:“这是怎么了?你是不是又凑过去吹火了,我就说了,你不要总呆在厨下,这生火的活,你干不好,就等莲娘来做,你忙什么,大不了就出去买点吃食就是了……”
谷鸢不想听她念叨,只能抽抽搭搭的说道:“我痛……娘,我好痛、好痛。”
她是真的痛,不只是身体上。
更重要是,没有女子不爱惜自己的容颜。
可为了让谢琥绝了念头,她只能走这一步。
韩氏是唯一知道一点内情的人,看到谷鸢这样心下也生了几分后悔,早知道孩子这么倔,昨夜她就不该一直劝孩子认命。
最后,还是韩氏第一个醒过神来道:“还愣什么,快去给姑娘请个医士。”
医士很快就来了,给谷鸢做了简单的处理,叮嘱了一下注意事项,便摇摇头走了。
阿拾去请医士的时候,已经给郡王府寄了信……只是,阿拾自己都不敢相像,等王爷来了,她会怎么样。
杨氏一直在哭,韩氏也在哭。
可是谷鸢却没有哭太久。
上完药,她便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好一会她才出声道:“娘,我是不是治不好了?”
杨氏咬着牙道:“怎么会,就是卖田卖地,娘也会把你治好的。”
谷鸢低低的应了一声,没再出声。
她不想死,不想跟着谢琥!
反正上辈子也是顶着满脸伤疤的过了那么多年,这辈子大不了也这样……
谷鸢这样安慰了自己一会,终于渐渐睡着了。
她身子不算太好,夜里便开始发起了高热。
第二天,谢琥骑着快马赶过来的时候,谷鸢也还没有醒。
到了这一步,他居然也不想再掩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