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鸢哄好谢琥以后,不但收获了一大筐荔枝,还得到了一块王府的令牌,让她有事可以直接去寻阳城县台梁康。
虽然谷鸢没打算去找梁康,但却还是收下了这个令牌。
不过,一回到家,谷鸢却看到杨氏正黑着脸等她,不由心下一沉。
杨氏冷着脸问道:“阿鸢,你这两天去哪儿了?”
“就是去寻店里要的东西……哦,对了,娘,我买了些荔枝回来,你帮我放井里镇上。”谷鸢赶紧转移话题道。
杨氏却死死的看着她,一字一顿的问道:“还不说实话?”
谷鸢嗫嚅了一瞬,只能咬着牙硬撑道:“这就是实话呀!娘,你究竟是怎么了?我在外面奔波了一天,好累。”
“今天我去采买的时候,遇上了吴氏,她说你……”说到这里杨氏顿了一下。
谷鸢瞬间想起前几天遇上池家二郎的事,不由置气般的问道:“你还信池家人的话?他们干出这样的事来了,你不信自己女儿,还信他们?”
杨氏看着女儿眼眶泛红的样子,心下立时软了,只得说道:“那吴氏说话好生难听,且还有鼻子有眼,说你跟着一男人上了马车……”
“他们若不编排我的不是,岂不是要承认自己无故休妻,品性无良。”谷鸢抽泣着反问道。
杨氏伸手过去抱住女儿,安抚的拍了拍她的背,叹息道:“不哭,不哭,是娘想岔了。”
“阿鸢,要不这生意还是别做了,一个女人抛头露脸的,以后不好说亲……”
一见杨氏又开始老生常谈,谷鸢赶紧打断道:“还要说亲?你就看看池家这一屋子的妖魔鬼怪,就这还是别人眼里的好人家,都说是我高攀了……现在我还被休过,还能找什么好亲?”
杨氏听到谷鸢又提起这事,不由也是心里有愧,这婚事本就是她一时糊涂才定下来的,前前后折腾了几年,耽误了谷鸢议亲不说,还闹得这般难看。
“你且说说,便是池愉有些出息又怎么样?他那个母亲你也见着了,可是个好相与的?还有他那个二哥,眼睛快长上天了。”
谷鸢狠狠数落了一番池家,趁机总结道:“经过这一次,我算是明白了,什么都不如我自己捏着银子过日子舒坦。”
杨氏眼眶都红了,不由急切的说道:“可女人总得嫁人的,你这样以后可怎么办?”
“也不是我想管着你,但是人言可畏呀!你就说说,现在那些人拿来给你相看的亲事,不是鳏夫,便是拖儿带女的男人……”
“你以为我看在眼里,心里好受?我不是怕你坏了名声,还会越拖越不如,到最后连这样的男人都找不到了。”
谷鸢被她气得头皮都开始炸了,斩钉截铁道:“那就不找!”
“本朝是规定,女子十八不婚者,要加收五倍岁赋,二十四未婚者,可以官媒强配,可却没有说过和离归家者必须再嫁。”谷鸢理直气壮道。
杨氏被她噎的有些说不出话,只得道:“可你一个人,以后怎么过?特别是你老了,身边没个男人照顾你,也没有个孩子……”
“有足够的银子,我可以收养孩子,还可以多收养几个,只要我不把银子交出去,他们会争先恐后的讨好我,何必非要自己生?”说起这事,谷鸢有经验。
上辈子她就没少养孩子,不过除了一个阿和,算是她的养女,其他孩子都没名份。
那几个孩子都想当她的养子,好继承她名下的诺大产业,不管私下怎么想,反正表面上个个对她都是顶孝顺的。
杨氏被谷鸢这套理论给吓得不轻,她哆嗦着道:“你、你怎么能这样想?没有自己的骨血,岂不是白来这世上走一趟。”
谷鸢也想过要有自己的孩子,但这种想法并不坚定。
毕竟怀一个孩子不容易,从怀到生,她会有两三年的时间,都需要人帮衬照顾。
可一起孕育这个孩子的男人,却可能会在她怀孕时,最需要人保护照顾的时候,随时抛下她不管……
这种恐慌几乎写进了她的骨髓里,实在让她很难对生孩子有很大的期待与向往。
而且上辈子,流产的时候真的很痛,痛得她到现在想起来就害怕。
因此总体上来说,谷鸢并没有要破除一切万难,必须得自己生个孩子的执念。
不过,最主要的是她真不想再被杨氏随便嫁出去了。
所以谷鸢冷着脸道:“娘,我不是男人,生不生孩子,都不能传宗接代,而且我能照顾好自己就不容易了……”
“我现在真的没能力照顾孩子,也承受不起再被抛弃一次的代价,所以我不想去考虑这个问题。”
杨氏看她脸色阴沉,却还是忍不住追问道:“阿鸢,你告诉娘,你是不是真的不打算再嫁人了?你是气话,还是真这样想?”
谷鸢叹了一口气,冷静的分析道:“娘,你看,这次三叔的事,还没波及到咱们,池家就马上把我休了,你以为这样的人家少吗?”
“现在得好是没孩子,要是我正怀着孩子,被他们休弃出门,我怀孕了还得让人照顾,连自己出门去做营生都不能……以后我还要给这个休弃我的男人养孩子,想想就气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