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鸢看见谢琥拿出蚩尤环在发呆,不由也看了一眼。
只一眼,谷鸢便惊呆了,这枚谢琥视如珍宝的蚩尤环,居然裂了。
上面布满了用金子修补后的痕迹。
谷鸢记得清清楚楚,这枚蚩尤环因是皇太后所赐,谢琥一直视如珍宝,从来贴身戴着。
一直到后来因为意外裂开了,也只是蝉翼相联的地方有一个环断了一点点,如此刚刚好能把两环分开。
当时谢琥心疼的脸色都变了,后来他便把那枚完好未损的玉环给了她。
至于那枚裂开的,后来谢琥还请人修复了,继续戴在身上。
想到这里,谷鸢不由又仔细看了一眼谢琥手里的玉环……真的蛮多裂口的,上面最少有五处都是硬用金子接上的。
感觉到谷鸢的视线,谢琥一下盯住了她的眼眸。
这一瞬,他的目光炯炯有神,好像能看进她的心里去。
谷鸢下意识的有些慌乱的垂下眼眸,不敢再与他对视。
谢琥哼笑了一声,拿起蚩尤环摆在她眼前,轻声问道:“好看吗?”
虽然补过,但皇家的能工巧匠手艺都是极好的,环上五朵不同形态的金色花蔓环联在一起,不但不丑,还更添了几分精致。
只是这两只玉环,本来可以合在一起,几乎天衣无缝一般,现在却因为布满金子,合不紧了。
谷鸢的神色,处处落在了谢琥的眼里。
谢琥心下几乎可以确认……自己的猜想。
至于谷鸢为什么不愿意和他在一起,他大约也明白……毕竟上辈子,她死在他的后院争斗中,会害怕也很正常。
谢琥抚了抚她的长发,还算温和的问道:“你要不要去听听那男人的供词?”
谷鸢闻言才望着谢琥道:“你会不会罚阿拾?”
谢琥知道她上辈子就和阿拾关系不错,不由神色淡淡的说道:“她擅离职守,没有做好我的交待,自是要罚的。”
谷鸢想为阿拾求情,下意识的说道:“若打坏了,还怎么为你当差?”
“你原谅别人,心疼别人的时候,总显得特别善良,可又有几个人同情过你?”谢琥心里不舒服,忍不住讥讽她道。
谷鸢怔了怔,抿着唇道:“反正是你的人,你要怎么罚,自是由着你。”
谢琥冷着脸道:“一到我面前,小嘴就叭叭的会气我,到别人面前,不给你讲理的,你怎么办?就只会弄得一身伤!”
“鸢鸢,懂事一点,别只会仗着我包容你,就一直气我,我的容忍是有限度的,真把我惹急了,你哭都没用。”
谷鸢不知道他今天为什么气性这么大,不由垂下头,不出声了。
谢琥直接把她环进怀里,附在她耳侧道:“我一直不碰你,除了怜惜你现在年岁还小,便是因为我真心想娶你,这样你一定要通过宫中验身。我珍视你,你也要懂得珍视自己,我的小青雀。”
这瞬间一股子冷意,从背脊上直冒谷鸢头顶。
一时间谷鸢只觉得心跳如雷。
尖叫几乎要冲口而出,最后却被她生生忍住了。
谷鸢强做镇定的反驳道:“我不是你的笼中雀,我也不叫青雀,我……请你叫我谷娘子,或是池夫人。”
谢琥看着她,突然轻笑了一声,淡定道:“好像我没和你说过,我其实很少给人取名字,因为我发现,不论是什么只要给他取了名字,好像就有些不太一样了,会更容易产生感情。”
“我小时候养过一只鸟,是番邦的贡品,大大的,有青翠的尾羽,非常美,我很喜欢,后来我就给它取了一个名字,叫阿鸢,希望它像老鹰凶猛、健康……但它很快就死了。”
“照顾我的嬷嬷说,贱名才好养活,一只弱小的鸟儿,担不起这个名字,所以你每次说自己叫鸢鸢的时候,我都很想笑……你明明是一只柔弱美丽的小青雀呀。”
谷鸢倒是不知道还有这样的前情,可是也不重要了……他似乎已经认定了她也是重生回来的。
谷鸢与谢琥对视了半晌,最终败下阵来,轻声道:“殿下救了我两次,我确实不该继续有所隐瞒。”
“呵呵,你表现的太理所当然了!对我救你,没有基本的感激和惶恐,我居然没有第一时间发现……感情果然会让人变蠢。”谢琥叹息了一声道。
谷鸢知道再瞒不下去了,也没在纠结衣裳的事,直接披着被子在床榻上向谢琥行了一个大礼。
她跪坐在榻上,头抵着榻,低声道:“殿下有了这样的机缘,想来是天意让您护佑这一郡的百姓。”
“小女余生所求,唯望成为您治下最乖顺的子民,在远处,为您遥祝万安。”
谢琥沉默了一会,伸手顺着她的长发抚到她的背脊上,轻声道:“这一次,我能保护你了,乖乖的,好不好?”
谷鸢咬紧唇,最终把心一横,反问谢琥道:“您为什么非要留我在身边?愧疚?还是习惯?”
谢琥忍不住嗤笑出声道:“你说呢?你跟着我那么多年,你见过我这样忍过谁?”
“难不成,您在意我?”谷鸢似听到最好笑的笑话般,轻嗤道。
谢琥脸色变的有些难看了,却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