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后,池愉有些尴尬地拍了拍谷鸢后背,就当刚才没聊过这话题,径直问道:“明天我送你去见严小娘子……之后,晚些再去接你?”
谷鸢含含糊糊的应了一声,池愉这才发现,她居然已经睡着了。
池愉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真还像个孩子。
他把谷鸢抱回床榻间,这才又闭了门去寻冷二哥。
结果隔着门,都能听到冷二哥像雷一样的呼噜声!
池愉对他就没这么温柔了,狠狠的拍了几下门,唤道:“起床!”
冷二哥听到拍门声,还翻了一个身,准备继续睡,可是听到池愉这不大不小的一声‘起床’,却是一个哆嗦……醒了!
冷二哥爬起身,衣襟也没披好,一边过去给池愉开门,一边嘟嚷道:“池三子,你总这么坏,人刚睡着,你就把我闹醒了。”
池愉没理会他的嘟嚷,只叮嘱他道:“别睡了,趁着天色昏沉,你翻个墙,偷偷进许家看看冷大姐,问问清楚怎么回事,别没事在这瞎咋呼。”
冷二哥一听这话,便抓了抓头发道:“怕是不成,他家那个院子屁点大的地,我一进去,肯定全屋都知道了。”
池愉没去过许家,不清楚内里的结构,听了这话,只得说道:“那明天我们一起去,你不要进门就发作,一切等与冷大姐见面以后再说。”
……
今天跑了大半天的马,谷鸢睡得有些沉,一直到第二日,天开亮,她才睁开眼眸。
她醒的时候,池愉已经起身了。
他正好打了热水回来,见她醒了,池愉便道:“把脸洗洗,桌上还有几个包子,你吃了……我送你去寻严主簿?”
谷鸢摇了摇头道:“不用,谷家在这里有产业,是我堂哥在打理,我呆会先去寻他……你去忙吧,你要忙完了,就到谷氏茶坊来寻我。”
池愉看了她一会,最终道:“嗯,那路上小心些,这房我不退,到时我没去寻你,你便自己回来休息?”
谷鸢点了点头,便目送了池愉离去。
谷鸢虽然对许家的事也好奇,但终归夫妻纠纷,是人家的私事,既然冷二哥没有邀请她同去,她总不好非要凑过去……人家只怕还以为她在看笑话。
所以谷鸢吃完包子,又饮了两口茶,这才把房间门锁好,转去了谷氏茶坊。
她昨日便向大娘们打听过,谷氏茶坊便在这条大路上,顺着往南走两刻来钟便到了。
这会才开早市,路上多的是些女子出来采买,谷鸢走在其中也并不显眼。
只是她才走没多久,便听到了鸣锣开道之声……县台出行?
谷鸢赶紧避到了街脚,远远看着一众官轿在前,后面还跟着一行吏员……看样子是个大阵仗。
也是谢琥给谷鸢的心里阴影太大了,一看到这情况,她第一反应便是……不会是他又来了吧。
好在很快身后便有人开始议论纷纷道:
“听说是汪将军剿匪归来,县台大人特去迎接。”
“这郡王爷可真是好人,知道咱们这里闹匪祸,就特命了汪将军来剿匪。”
“真剿假剿?”
“当然是真的了……我听说后面风鸣寨子都快让炸平了!”
……
汪将军?
谷鸢不由全身一震,不会是……汪承安吧!?
可是上辈子,好像汪承安还是她入郡王府时……也就是章和十年,才调任来江城郡的呀。
她还记得当时她刚入府不久,谢琥还给汪承安办了一个接风的小宴。
现在不是才章和八年吗?
所以谢琥把汪承安提前调来准备干什么?
谷鸢猛然间才发现,自己走进了一个误区。
她重生后,想的只是自己能与家人过好点。
可是如果上次她没听错的话,谢琥也是重生的。
谢琥身为皇帝的亲儿子,一郡之王,能做的事就太多了……比如想办法避开当年的兵祸!
那就是……或许她可能不用去逃灾了?
想到这种可能性,谷鸢心情有点微妙。
她既为自己的家乡庆幸,却也有一种看到谢琥可能因此过得更好,而不太爽的郁闷。
当然,就算有这些心思,她也只能瘪着,反正前世今生,她都是干不过谢琥的。
很快鸣锣的队伍过去了,街市又恢复了通行,谷鸢也慢慢走到了谷氏茶坊。
她一入内,便见着正在柜后算账的谷凌山,便脆生生的唤道:“大堂哥!”
谷凌山一抬头,看到谷鸢不由轻笑出声道:“七丫头,你怎么过来了?”
谷鸢看见他却是有些娇蛮的问道:“我来问你一件事,咱们进后堂说吧。”
谷凌山出生便失了母亲,原来池丽娘没入门前,因当时三房还没分家,杨氏又一直没开怀,便常照看他。
因此便是后来池丽娘入了门,谷凌山也是与杨氏更亲近些。
所以谷凌山看到谷鸢似乎有些闹性子,也没生气,伸手抚了抚她的发顶道:“行行,我们进后堂说。”
一入后堂,谷鸢便诘问道:“大堂哥,我成亲,你为什么不回来?”
谷凌山一脸怔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