沛珊是让阿拾与露露两个女护卫,一起护送谷鸢、阿无离开。
阿无受了点惊吓,还因为没及时报信,被谢琥命人笞责了十下。
好在打的是背,虽然痛得厉害,却不影响她行走。
不过,她挨了打,看着谷鸢的目光很是仇视,只是因阿拾与露露在一侧,才没敢发作。
这两个女护卫,谷鸢都认识,上辈子她跟了谢琥没多久以后,谢琥便让阿拾保护她。
当时江城的城门被攻破,谢琥又昏迷不醒,其他人是想丢下她不管的,只有阿拾不同意。
小五那时候与阿拾才成亲几个月,扭不过阿拾的意思,才发了话,把她一起带上。
后来这些人,为了护着谢琥,一个一个的死了。
毕竟朝夕相处了那么久,她是真的被震憾住了。
她真的不懂,谢琥有什么好,值得这些人为他这般拼命!
可就是因为这样,她后来背着昏迷中的谢琥走不动的时候,都会想,这么多人为了让他活下去而死,她不能辜负他们的牺牲。
那一年的她,心中没什么家国大义,也不懂谢琥有什么好……甚至当年所有人对她的评价,也只是忠,而不是情。
其实谢琥从来不缺人忠诚于他,也不缺女人喜欢他,比如面前的这个叫露露的女护卫。
当年就很喜欢谢琥,对他的爱慕痴缠,几乎到了人尽皆知的地步……堂堂一个拿刀弄剑的女护卫,居然还给谢琥做女红。
想起这些旧事,谷鸢清醒的认识到……在那些岁月里,她确实对谢琥动过心。
毕竟两人有过男女间最亲密的接触,又时常缠绵,谢琥还生极俊,而且身份尊贵,能玩会闹……武功也出众。
忽略他偶尔暴戾的一面,他无疑是一个有魅力的男人。
但谢琥什么时候对她动过心,她却几乎无迹可寻。
他当然也有对她好的时候!
只是他的好,都是刀锋上的蜜,初见甘甜,略一深思,皆满是血淋淋的伤痕……
可今天重生回来的谢琥,居然告诉她……他喜欢她?
谷鸢真是强忍着才没冷笑出声的质问他……脸呢?
谢琥在阳城有个小别苑,离阳城县学不远,如今他便是落脚在此处。
所以出了别苑,谷鸢走没多会,便到了外祖家的两进宅院。
谷鸢上前去叫门时,阿拾才在身后小声叮嘱谷鸢道:“殿下吩咐,明天午时,请姑娘过府陪他共用午食。”
谷鸢只觉得脑子嗡嗡的响,但也没敢拒绝,就怕谢琥会发疯的找过来,只能‘唔’了一声。
两个女护卫办完差,看到宅子门开了,便赶紧走了。
来应门的是在家帮佣的陈婶。
谷鸢已经三年没上门了,一个十一岁的小姑娘和一个十四岁的姑娘,变化还是有些大。
陈婶眯瞪着眼,半晌没认出谷鸢是谁。
谷鸢只好自我介绍道:“陈婶,我是阿鸢,舅舅在家吗?”
谷鸢知道母亲杨氏是外祖母三十岁时,才得的幺女。
偏偏怀上母亲当年,外祖正好登科考上了举人,母亲出生当日,外祖又得到了出任学官的消息。
自此,外祖母只觉得母亲如是福星下凡。
这让母亲从小在家中得尽宠爱,两个舅舅都要靠边站。
不过,几年前,外祖因为年逾六旬,体力不支,只能辞去了阳城教谕一职。
加上谷家日益富贵,祖父才敢在分家时,多有偏颇。
三房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欺凌她与母亲这对孤儿寡母。
对于让母亲迁户别居之事,谷鸢没想过去打扰年迈的外祖,她只是想让二舅舅出面去办一下。
陈婶看了谷鸢好一会,才诺诺的应道:“在的,在的,姑娘随我进来。”
陈婶把谷鸢一边往里让,一边对内嚷道:“快去告诉二奶奶,姑奶奶家的阿鸢姑娘来了。”
外祖家并不算富裕,宅子内里也就两个人伺候着,一个是陈婶,一个是陈婶的儿媳妇陈林氏。
陈林氏听了婆婆的话,立即手脚麻利往里跑去报信。
不多会子,谷鸢便看到二舅母韩氏迎了出来。
谷鸢一看到韩氏,泪便快涌了出来。
她赶紧冲过去,扑进韩氏的怀里,嘤嘤的哭道:“舅母。”
上一世,她和母亲遇难的时候,二舅舅带着舅母一起为她们奔走,让她最终没沦落进那些不堪的地方。
其实罪没为奴之人,进入王府等权贵门庭当差,便是最好的出路。
甚至有些王爷或是贵人心慈,每隔五年或是十年会释一批罪奴为民,让他们成为庶民,再获新生。
所以那时候舅母还叮嘱她好好干活,小心当差,争取早些得到恩典,等到被释后,便来寻他们。
这成了她最初的全部希望!
可惜后来发生了太多事,最终她只能顶着一个残破不堪的身体去投奔大舅父。
到了之后,她才知道小舅舅、宁表哥,都死在了乱军之中,雪表妹甚至下落不明。
二舅母与清表哥相依为命……可清表哥也失了半边手掌,再无法执笔。
幸好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