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会。
周启只好站在这边等，脑子里想着等下要做的手术，目光随意地落在走廊里大白天也亮着的惨白的灯上，有些像手术室里的无影灯，只是在白天的太阳光底下，灯光显得很无力，很虚弱。
一个护士看着站在一边的周启，犹豫了好一会，最终还是凑过来问：“周医生，问你个事，你别笑话我。
周启回神，看到这个女孩子满面桃色，“你说。”
小护士：“您有20床病人家属的电话号码吧，能不能给我？”
周启：“做什么？”
小护士：“我……我看上他了。”
看上江城远了，眼光倒是很高级嘛。
周启：“据我所知，人早结婚了，孩子都能打酱油了，你死了这条心吧。”
小护士：“啊？可他看起来那么年轻！”
小姚很快回来了，带着指甲剪回来的。
她上班喜欢将长发绾起来，护士帽用发夹紧紧别在头上，看上去干净利落，脸上的胶原蛋白口罩都遮不住。她还很年轻，二十岁出头，有一双不大但灵动的眼睛，见人就笑。
小姚递给周启指甲剪：“周医生，要不要我帮你剪？我经常给我爷剪指甲，剪可好了。”
“不用，谢谢。”
周启站在垃圾桶边剪指甲。
小姚走过来，站在他身边，左右看了看没人，小声说：“周医生，我刚去二病区，不小心听到三病区的刘医生在那边说你坏话，还扬言让祝医生给你穿小鞋，你可要留意点。”
周启脑补出刘医生小人得志的样儿，一下子笑了，自己被自己脑补出来的画面惹笑了。那个刘医生笑起来时一条眉毛低，一条眉毛高，笑着的时候他还喜欢甩头发，把额前那撮油腻的头发使劲往上甩。
周启：“他说要怎么样给我穿小鞋？”
小姚：“他说明天晨会上会公布三个病区的二线人选，二病区是祝医生，咱们这边不出意外是何医生，如果让何医生在你和祝医生之间站队的话，何医生肯定会站医院的少东家祝医生，控制了你的上线，拿捏你还不是小菜一碟。”
“不过我觉得何医生不是那样的人。”
周启的指甲剪完了，他吹干净指甲剪上的碎屑，还给小姚，
“好了，我知道了，谢谢。”
“不客气。”
小姚接过指甲剪，攥进手里，煞有介事地说:
“咱们一病区所有医护要铁桶一块，做出业绩，打败二病区和三病区，加油！”
周启对着小姑娘含笑的眼说：“加油。”
下午，周启在手术台上站了六个小时，全神贯注，精神高度集中。手术很顺利。
结束的时候，上了年纪的坐了六个小时屁股坐麻了的麻醉师感叹道：
“外科医生原来是青春饭，你要老一点，首先手术台上都站不下来，更别提胳膊手还不能打哆嗦，不小心打个哆嗦就人命关天了。”
周启边脱无菌衣边笑着说：“这话要被我博导听到，老头能杠死你。”
老头有句口头禅：心态不对，心态不对，你这心态不对！
一开始成天挂在嘴边对他说，后来就很少对他说了，周启认为许是老头觉得自己心态对了。
病人手术完被送进icu度过危险期。
周启回到普外科办公室时，已经夜幕初降，过了正常下班时间，该下班的都下班了，晚上值班的不见踪影，护士站里只留守着一个小护士。
医生办公室这边静悄悄的。
小护士在配药室配药，没有第一时间看到周启下手术了。
周启进办公室，处理了刚才手术病人的医嘱，随手写了个手术记录。
结束工作后，他没有马上下班，他去病房看小东，其实是想看看江城远在不在。
刚走出办公室，值班的护士看到了他，
护士：“周医生，周医生，你什么时候下手术的？我都没看见。”
周启抬头看了眼墙上的电子钟，“二十五分钟之前，有事吗？”
调皮的护士笑着卖关子：“你没发现咱们病区现在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周启抬眸看了一圈，再想了想，回答说：“一定要说点特别之处的话，我马上下班了，医护人员就剩你一个，其他人呢？值班医生呢？”
“回答正确，加十分。”护士调皮地说：
“其他人一起去吃大餐了，他们说给我带好吃的回来。”
接着才说正事：“云湘餐馆枫林晚包厢，何医生请一病区全体医护吃大餐，周医生你快去吧，再晚菜就被人吃光了，何医生刚还打电话问我你下手术没。”
原来是搞团建，可是何非平日里看上去真不像这么大方一人。
有一次吃早餐，有个医生抢了他一个包子，何非愣是追着人在办公室里绕了五六圈，把自己的包子抢回来了。
就那种一块钱两个的小笼包。
周启：“何医生今天有什么喜事吗？”
“周医生你还不知道吗，明早晨会徐主任会公布二线医生人选，咱们病区就是何医生。何医生说要提前庆祝，云湘餐馆的菜挺有名的，这次他可是大出血，看来是真高兴，不过